明芮:“……” 萧二姑娘是在等自己? 这个念头方起,就听萧燕飞笑眯眯地说道:“我在等你呢。” 从明芮离开茶楼起,知秋就一直跟着她来到了午门,直到酉初,皇帝召见内阁,知秋才离开向萧燕飞禀明了经过。 之后,萧燕飞就来了这里等着明芮。 那日在皇觉寺,明芮曾亲口对自己说过,明家如今只剩下她一人。 换而言之,明芮必不愿回“明将军府”,那么,在她得偿所愿后,她还有别的地方去吗? 知秋很是机灵地打开了马车的车门,笑嘻嘻地对着明芮伸手做请状。 “还站着做什么,快上来!”萧燕飞对着明芮招了招手,笑容明媚。 被她的笑容感染,明芮扶着知秋的手,上了马车,在萧燕飞的对面坐下了。 马车里点着一盏玻璃灯罩灯笼,光线明亮。 萧燕飞上下地打量着明芮,明芮下午在午门跪了半天,滴水未进,此刻看着样子实在算不上好,嘴唇皲裂,皮肤被晒红,身上还有酒液与汗液混合后的怪味。 周身透着一种几乎油尽灯枯的虚弱。 唯独她的眼神依然明亮,仿佛这夏夜的漫天星辰倒映在她眸中。 萧燕飞笑意更深,忽然问道:“吃粥吗?” 明芮一愣,就见萧燕飞自一旁红泥小火炉上掀起了砂锅盖。 砂锅里煨着一锅热气腾腾的香菇鸡丝粥,发出细微的煮沸声。 一股诱人的香味立刻扑面而来,霸道地钻入鼻尖,引得半天没吃东西的明芮饥肠辘辘。 萧燕飞亲自给明芮盛了一碗粥出来,轻轻地放到了两人中间的小桌子上,随口道:“我有处小宅子,卖给你好不好?” 明芮看着她,心中暖暖的,失笑道:“好。” “银子下个月给你。” 她一手捏着调羹舀了一口粥,放到唇边吹了吹。 她也不是真的一无所有,娘亲的嫁妆就在明府,也该拿回来了。 “你忘了吗?”萧燕飞从自己的荷包中摸出了一个累丝金镶玉镯子,信手把玩着,“你付过了。” 这是之前明芮在皇觉寺给她的那个镯子,顾非池拿走了藏在镯子里的绢纸后,把镯子留下了。 “这个。”萧燕飞侧过清丽的面庞,向着与她仅仅三尺之隔的明芮露出一个轻快慧黠的笑容。 明芮一口抿住调羹里的粥,缓缓咽下,眼眶又是一阵酸涩。 有些话不需要多少。 有些好意也不需要推辞。 她要做的,是记在心里。 明芮放下了调羹,灿然一笑:“那我买的宅子在哪儿?” 她的笑容英气勃勃,举止落落大方,没有丝毫的扭捏,心情更是安宁,详和,而又踏实。 似是在万丈深渊之上踩着一根细钢丝的人这一刻终于迈上了平地,脚踏实地。 萧燕飞愉快地又把那镯子收好了:“庆丰街。我带你去瞧……” “停下!” 空旷无人的正阳门大街上,一道厉喝声突然打破了这夜晚的寂静,随之而来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。 四五匹快马奔驰而至,从马背上跃下四个侍卫打扮的男子,飞快地将这辆马车团团地围住了,不准她们离开。 最后抵达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留着虬髯胡的中年男子,骑着一匹棕马,挡在了马车的最前方。 “王妃。”中年男子看着马车里的明芮露出一个客套而空洞的笑容,好言道,“王爷刚醒,听闻王妃还没有回府,派我等来接王妃。” 王妃跪在午门的事,宁王府早就得了消息。 无论是痛得要死要活的宁王,还是王府的其他人,谁也不觉得皇帝会答应她这种无理的要求。只等着她吃点苦头再被押解回来,谁想等到的却是宗令礼亲王。 礼亲王只说了一句:皇上已经答应了宁王妃义绝。 宁王怒火中烧,立刻派他们来把王妃“接”回去。 说的好听点,是“接”,其实就是来“抓人”的。 马背上的杨侍卫长拉了拉缰绳,慢悠悠地说道:“还请萧二姑娘不要多管闲事。” “王妃,请。” 明芮看向了萧燕飞,见萧燕飞托腮笑得漫不经意,明白这件事不会给她惹来麻烦,放心了。 “滚。”明芮不客气地吐出一个字。 杨侍卫长笑容瞬间变冷:“王爷有命,人只要活着就行。” 四名侍卫即刻逼近,缩小了包围圈,没把这几个弱女子放在心上。 就来了这么几个还敢放肆?!坐在车辕上的知秋冷笑一声,活动了两下手关节。 她正要跳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