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道道亢奋的称颂声四起,掌声不绝于耳,气氛也随之越来越热烈。 在众人赞许的目光中,跪在地上的萧鸾飞腰杆挺得笔直,双手高举着那个装有五万两银票的小匣子。 她精致的下巴微扬,显得脖颈的线条尤其修长,看着是那么优雅,优雅中又透着几分超然。 柳皇后如石雕般僵立当场,目光沉沉地瞪着萧鸾飞,周围的各种称赞声听在她耳中,每一个字都似带着刺。 她费心为了侄女、为了柳家所安排了这一切,特意选了皇觉寺开坛讲经的日子莅临,创造了这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,就是为了给柳家造势。 只差一步,眼看着一切如她所料发展……却在最关键的时候,让这萧鸾飞给截了胡! 这个萧鸾飞实在是心计太过深沉! 柳皇后再也笑不出来,心中怒极,也恨极,瞳孔中阴霾重重,却是有苦难言。 “母后,”大皇子唐越泽往前走了一步,眉眼含笑地对柳皇后道,“萧大姑娘能有此善举,实在是朝廷之幸。” 唐越泽一脸欣慰地看着萧鸾飞,深情款款,心里一时感动于他的鸾儿这般真性情,一时又心疼她为了攒这五万两银子,竟然把自己的首饰都卖了。 柳皇后慢慢地转头看向儿子,感觉心口像是被捅了一刀似的,喉头一片咸腥味。 唐越泽却是毫无所觉,反而笑容更深,郑重地对着柳皇后作揖道:“还请母后嘉赏萧大姑娘的义举!” “大皇子殿下所言甚是!” 听唐越泽口称“母后”,便有学子猜出这位贵气无比的青年必是当朝大皇子,一个热切的声音高喊道。 其他人也纷纷应和,如海浪般一浪还比一浪高,一派众望所归的架势。 “……”柳皇后耳朵嗡鸣作响,眼神阴沉得宛如疾风骤雨,既心痛又失望地看着儿子。 大皇子拿着刀在逼她,所有人都拿着刀在逼她,逼得她进退不能。 柳皇后周围的空气陡然紧绷,她身后的宫女内侍全都感觉到了她的怒意,连大气也不敢出。 “母后……”唐越泽又唤了一声。 这一刻,柳皇后恨不得立时甩袖而去,但还是控制住了自己,没让自己太过失态。 她徐徐地深吸一口气,徐徐道:“确实如此,萧大姑娘确该嘉赏!如此‘蕙质兰心’的姑娘实在是罕见!” 她让郑姑姑去接过了那个匣子,又道:“本宫就赐你一道‘蕙质兰心’的匾额!” 柳皇后的语速极缓,那声音仿佛从紧咬的牙关间挤出,有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,眼底的阴霾更浓重了。 本来,她都跟皇帝说好了,讨了一个县主给朝云,可现在这县主的尊荣怎么可能给萧鸾飞呢! 这道匾额就算是便宜她了! 萧鸾飞落落大方地一笑,迎上皇后阴沉的双眸:“谢皇后娘娘赏赐。” 她顺势从地上站了起来,还优雅地抚了抚衣袖,娉婷而立。 唐越泽不动声色地环视四周。 母后把他的婚事一压再压,每每他在母后跟前提起鸾儿,母后就会错开话题,若是这次能够趁势让母后答应下来…… “母后,”唐越泽又往前走了两步,直走到了萧鸾飞的身边,意气风发的年轻公子与芳华少女并肩站在一起,宛如一对璧人。 他再次作揖道,“萧大姑娘蕙质兰心,仁心仁义,儿臣心悦已久,非卿不娶,请母后为儿臣聘萧大姑娘为正妃!” 他的声音明朗而坚定,清清楚楚地传入每个人耳中。 ?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