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问他究竟是何缘由,让他对景成帝痛下杀手。想问问他是否怪过自己,想问问他,这些年装疯卖傻心中苦楚几何。 一面是质问,一面是安慰,心中所想太多,如今却不知该如何说才好。 她无法装作不知,又无法站在制高点定他的罪,知道真相比瞒在鼓里更难熬。 来这一遭,却只能落荒而逃。 “夜深了,皇兄早些休息,宫中还有些事,我便不陪皇兄饮酒了。” 贺攸宁声音暗哑,一腔话语到嘴边却成了这句不痛不痒的话。 年柯守在门外,就等贺攸宁一声令下,将大皇子擒住。 宫门打开,两旁的亲军只见贺攸宁神色如常,缓缓走出。 “走吧,本宫已问过了,事情与大皇子无关,此事到此为止。” 年柯心下还有些疑惑,见贺攸宁神色坚决,只当是自己多心。 也罢,如今景成帝入土为安,号令他们的令牌在新帝手中,公主又为他们寻了新的出路,他不是蠢人,自然知道该听如今主子的话。 回宫的路上,贺攸宁一直未说话,沉默似乎是回宫后她的常态,言不由衷也是常事 “公主准备如何处置林水铭?” “他也是身不由己。”阮贵妃能独占景成帝宠爱这么多年,不仅仅有着阮家的缘故,更是因着自己在后宫中动作不断。 景成帝子嗣不丰,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阮贵妃暗中下手,但景成帝明明知晓却作壁上观,好似害的不是自己的孩子。 舒嫔死于景成帝的袖手旁观,死在阮贵妃的阴谋中。 阮贵妃借着大皇子对林水铭的恩情,要林水铭为她办事,害的舒嫔一尸两命,这样的做法实在让人作呕。 归根结底,林水铭不过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,没有反抗之力只能被人利用。 他不无辜,但也不是罪魁祸首。 其实她与林水铭又有何区别呢?同样是棋子,不过作用不同罢了。 “林水铭在皇上身边伺候时也还算尽心,功过相抵了,想个办法让舒家相信林水铭畏罪自杀,待风声过去,送他出宫与家人团聚吧。” 淡竹颔首,从袖中拿出一密信。 “江宁那边传来消息,信口有朱砂,怕是有大事。” 信口涂抹朱砂,这是她定下的规矩,代表此信事关重大,情况危急。 第19章 江宁,在卿家的地盘上,又是急信,恐怕与卿家脱不了干系。 事实果真如此,江宁受灾,灾民众多,若是再拖下去,恐酿成大祸。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。 今年夏季格外炎热,南方干旱,粮食收成比以往少了很多,农民果腹尚且困难,可征收的赋税却没变少。 世家一向都是上有政/策,下有对策,交给朝廷的赋税不会少,但世家中饱私囊的也不会少。 如此一来,可怜的只有百姓。 冬日来得又格外早,今年冬天冻死的人恐不在少数。江宁已算富庶,若江宁乱了,其他地方又该是何等景象。 一细想,贺攸宁便觉头皮发麻,下意识将手中的信纸揉成一团,贺家江山如今已经不起任何波澜。 贺攸宁想了一圈,在朝中竟找不到一个可以委以重任之人。 如今的朝廷,没了阮崔两家的制衡,邓家如今大不如从前,卿家独大的局面已是板上钉钉。 在这样的情况下,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