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卿皇后面前。 即使大昭朝没有女子不能干政的道理,但此时牵扯甚多,也决不是卿皇后能斡旋其中的。 听完贺攸宁说的话,阮贵妃只是笑,笑声越来越大,逐渐变得癫狂。 未央宫的宫人听到动静,将阮贵妃死死围住,生怕阮贵妃一时冲动伤到贺攸宁。 阮贵妃却不笑了,只死死盯着贺攸宁,目光如毒蛇,阴沉森冷。 半晌转身离去,第二日便传来阮贵妃自戕的消息。 时移世易,看着四周围拥过来查看她伤势,对她关心备至的宫人,贺攸宁一瞬间似乎回到了那个黄昏,往日情景一幕幕重演。 这样的想法让她觉得如坠冰窖,她与大皇子之间隔着鸣山书院的一场大火,隔着时光里的山水不相逢,隔着努力遮掩却又无法逃避的余伤。 早已物是人非。 有一瞬间贺攸宁想要落荒而逃,可脚步沉重怎么也无法动弹。 大皇子身边伺候的宫人见局势不妙,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告罪。 贺攸宁挥手示意身边的宫人退下,又让淡竹去拉地上跪着的宫人。 不料那宫人甚是倔强,只一个劲求饶,却不肯起身,“公主恕罪,大皇子他如今心智不全,适才实在是无心之失,还请公主体谅,切莫怪罪于大皇子。” 心智不全,无心之失,这话何尝不是在往贺攸宁心上扎刀。 “本宫让你起来,本宫与大皇兄是兄妹,从小的情谊,何须你来求情。” 不知从何时起,好似贺攸宁成了会伤害大皇子的人,从前的兄妹情深都成了一场笑话。 不料大皇子见她语气严厉,一时被吓住,竟像个孩童般痛哭起来,“呜呜呜,你是坏人。”转身去搀扶那宫人:“嬷嬷别跪着,临简知道错了,临简以后不敢了。” 又朝着贺攸宁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:“临简知道错了,临简不该拿书扔你,你放过嬷嬷吧。”说罢,竟要同那宫人一同跪着。 贺攸宁死死咬住下唇,上前两步想要扶大皇子,却被其一把推开。 “我要同嬷嬷一起跪着。”言语间满是倔强。 贺攸宁拉不住他,周遭宫人又怎能放任皇子在他们面前跪着,于是七手八脚的要去扶他。 “嬷嬷快起来罢,本宫并未有责怪之意,难道你要看着皇兄同你一起跪着么。”贺攸宁看看大皇子,又看着那嬷嬷,满是祈求。 那宫人见状,也不再跪,起身扶住大皇子,将他拉至一旁轻言细语安慰起来。 大皇子此时脸上还挂着泪珠,在那宫人的安抚下也渐渐平静下来,贺攸宁一阵恍惚,不由得回想起从前的情景。 景成帝器重大皇子,大皇子也一直是她们的表率,别说落泪,就是一声苦都未见他说过,贺攸宁幼时却是个爱哭的,每每都要大皇子来哄。 如今两人好像颠倒了,大皇子在她面前哭得如此伤心,这让贺攸宁不禁要责问自己,为何要对大皇子生疑。 她根本无法说服自己,从前那般风姿卓越之人会委屈自己装傻这么多年,还真如孩童般哭泣。 眼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场闹剧,贺攸宁不知该如何收场。 大皇子躲在嬷嬷身后,不敢直视贺攸宁,是不是看她一眼便被吓得又缩回去,好似贺攸宁是什么洪水猛兽。 每多待一秒,贺攸宁都要多责怪自己一秒,终是放弃原先的打算,转身离去。 风雪渐大,却没能阻挡她的步伐,比起与大皇子同处一室,外边的寒冷反而能使她更清醒。 雪花纷纷飘落,逐渐掩盖住不断向前延伸的脚印。 大皇子接过嬷嬷递过来的手帕,擦拭着眼角的泪水,又拍了拍嬷嬷的肩膀以示安慰,复行至书桌前坐下,翻开书本,过了很久,也没翻过一页。 嬷嬷瞧在眼里,不忍地转过头,偷偷拭去眼角的泪水。 阮家覆灭,树倒猢狲散,皇上不管宫内事务,卿皇后自然不会多管大皇子死活,身边的宫人走的走,散的散,如今可用的宫人实在不多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