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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玺大人,我供你取乐



    固执吗?但她丢弃一切的时候那么轻易。贪心吗?但她又那么迅速地作出选择。善解人意吗?不,她那么自私——不,她那么博爱……

    可唯一他能看到的,又或者徐昭楣毫不于人前掩饰的,是自负。天生一般的颐指气使,彻底以自我为中心的行事观念,自成一体的逻辑和行事规则,足够证明她从小就手握权柄,至少和自己这种一直在被迫做出最优选的人不同,他直到现在还是习惯瞻前顾后、过分思虑。

    等收尾结束后,徐昭楣最后一次回头看了眼这间竟然住了小一年的屋子,然后毫不留恋,在楼潜柳之后,出了门。

    回程的路上楼潜柳依旧缄默,有些出乎她的意料。

    徐昭楣手机常年静音,在振动持续第二秒之前她接起了电话:

    “怎么了Lanny。”

    她的语气轻松而亲昵,几乎到了娇惯的地步,听得楼潜柳不由觑了一眼。

    对面显然也欢欣十足,甜蜜华丽的声音像砂糖一样漏出来,使他瞪大双眼:

    “大人,驿站已经彻底清洁。我快回家了!”

    是那个A……!

    徐昭楣好像心情很好,又或者出于什么不知名的原因,她很有闲心地揶揄:“‘家’?你确定选好了,就在这里?”

    一阵悦耳的轻笑飘出来,足以使人心魂被蛊惑:“选了三年也没有选好,但是少玺陪我住的地方就完全是家。”

    楼潜柳在徐昭楣不经意扫过的眼波里抿起唇,专心开起车,加快了速度。

    ……他不想撞上那个人,有种很不好的感觉,趋利避害的本能这样告诉他。

    “我也马上回去了,”徐昭楣换成第一区第四区都普遍使用的高地赋语,“有些想你。”

    SUV稳稳停下时楼潜柳终于有机会看清了那个男A。

    地下车库的暗光之中,他安静站立,一头浓郁柔顺的金色长发,编成辫子搭在左肩,发尾就落在跳色的三角巾下方,把灰西装妆点一新。

    他看到那个A抬起眼,阴冷的异瞳如同某种冷血动物般黏过来,在这张堪称艺术品的脸上露出一种喋血的灾厄气息。

    楼潜柳听到少玺叫他:“‘车卒’,过来。”

    他忽然开始埋怨自己,起代号的时候怎么那么意气用事,现在每被提起一次都像是低人一等。

    楼潜柳需要微微仰头才能注视斐普兰。他没有抬头,只是跟在了徐昭楣身侧,听从她的召唤。

    斐普兰扯出一抹笑:“新人?”

    他音调如鬼魅,在精神力平庸的楼潜柳脑中带起一阵尖锐的鼓噪和痛感,让他瞬间皱起眉,脸色微微发白。

    “他是文印会的,乖一点。”徐昭楣开口,把精神力浪潮柔和地消解,揪了揪斐普兰的辫子。

    “我是奉洲丞‘毒蛛’,你好。”斐普兰乖乖靠着她,不再出手试探,笑眯眯看着楼潜柳说。

    “……‘车卒’,文印会新任职员。”

    徐昭楣很高兴地点点头,说:“日后你们工作还有交叉的地方,借此机会认识一下嘛。”

    楼潜柳把箱子推过来,说:“少玺大人,取回来的东西在这,那我先回公司了”

    “拜拜啊,小楼哥。”

    楼潜柳看着她弯起来的眼睛,那里面只有纯粹的黑,将他无声包裹,吐出小时候称呼的人却还在“一无所知”地笑。

    他在斐普兰注视之下,也笑起来,像一朵清晨的百合花,说:“再见。”

    浅米色风衣将这个Beta裹住,标准的身高,标准的线条,标准的步幅。楼潜柳在走上车时一直得到了徐昭楣的目光,或许他知道,或许他毫无察觉。

    但当他坐上驾驶座再抬头时,却清楚地看见电梯口两个交迭的影子,两个正在接吻的人。

    ……非常赏心悦目。

    那名Alpha漂亮到极点。

    马达的轰鸣声里,一直到文印会大楼他都没有想明白,今天的这一切,到底有多少是徐昭楣意料之中、推波助澜。

    她一定清楚“毒蛛”对自己的挑衅,那些流露出的亲昵究竟是他们日常的相处模式,还是需要给他看的东西?再往前,在那间屋子里,不,是他被分配到这个任务,难道说她早就预测了这一切?

    楼潜柳识海被斐普兰戾气十足地挑衅过,现在还有些疼。他在电梯上行的时间里闭眼,心想,那好,少玺大人,我供你取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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