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 夫妻二人到火车站的时候,江淮站在一片阴影下出神地望着眼前这片看不到边际的土地,偶尔有风吹过,地里的高粱和小麦发出“沙沙”的声音,令人心旷神怡,放下一切防备,仿佛要融入这里。 “小哥!”江心头上戴着顶斗笠当太阳,额头出了汗,再惹她也不想再晒黑了。 江心和霍一忠从镇上走过来的,远远见着那根瘦高的竹竿儿,立在火车站前头,兴奋地朝他招手。 “欣欣!”江淮收回自己的眼神,疲累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,在新庆积累的郁闷之气散去,抬手朝着他们打招呼。 霍一忠看着这兄妹俩儿抱在一起,又叫又笑,自己也跟着笑出来,上前去帮江淮拎行李。 霍一忠比江淮江心大五岁,江淮向来叫他霍营长,没叫他妹夫过,思来想去,这关头竟然叫了一声“霍大哥”,江心差点没把牙给笑掉。 “调皮!”霍一忠轻轻拉她辫子,又对江淮说,“想怎么叫就怎么叫。” 江淮自己挠挠脑袋,也觉得怪怪的,可没办法,谁让霍一忠虽是他妹夫,却又看着就比他大,比他老成呢。 这回来看小妹,家里给准备了两袋子好吃的,塞得满满鼓鼓的,江淮看爸妈的意思,恨不得再给小妹挑四担嫁妆,还是大哥江河说小弟转车的时候不好拿,他们才停下收东西的手。 江父若不是不能走开,江母若不是要在自家带孙女,他们俩儿都要一起去看看幺女生活的地方了。 三人在风林镇吃了顿午饭,给江淮找了个地方躺着睡了会儿,在街上找到炊事班的车,一起挤着回了家属村。 才刚打开那扇老竹门,霍明霍岩就跑出来,一把扑到江淮身上,跟两只小鸟一样,“舅舅,舅舅”叫个不停,又问他为什么平平表弟不一起来,对着这两个热情粘人的孩子,江淮身上的酸痛都散了一大半。 忆苦思甜在一楼睡,江淮睡在了二楼原本留给霍岩的房间,霍明现在有了小少女的心事,占了自己的房间,放着属于她自己的零碎东西和珍惜的衣服裙子,就舍不得拿出来给小舅舅睡了。 霍一忠看天色早,到屯里和老乡换了只鸡,杀鸡备酒,准备晚上招待二舅子。 江淮洗过澡,睡了一下午,坐车的劳累总算缓过来了,他看着江心的这崭新的屋子,宽敞的院子,还有面前被打理得整整有条的小菜地,啧啧称叹:“小妹,你这儿比我们筒子楼好多了。”疏阔又干净,独成一户,跟邻居界限分明,连纷争都少了好多。 “那当然。”江心对这栋房子可是很自豪的,尽管中间有许多不开心的曲折,总归是他们一家住得舒服,已经过去两年,现在也终于没有人再指着他们房子说些不好听的了。 晚上霍一忠和江淮吃鸡肉炖蘑菇,在厅堂喝啤酒,霍一忠明天要训练,没空陪他,干脆给他借了自行车,让他自己骑车去转转,这里虽然没有新庆的汽车和繁华,但好玩的地方也不少,江淮喝得脸色微红,点头说谢谢“霍大哥”,江心则在一旁偷笑。 这是他们第二回 喝酒,江淮已经有些酒桌上的劲儿了,霍一忠都感慨,陈钢锋可太会带人了,果然和他不是一个系统的。 江淮隔天骑着自行车载着两个小不点把家属村逛了个遍,忆苦思甜也跟着去了,江心就在家做饭等着他们回来,有几个嫂子过来问这个年轻人是谁,长得不错,个子也高,有正式工作吗?看样子想给他介绍对象。 黄嫂子撇嘴:“这小伙儿一看就是小江的双胞胎哥哥,俩人长得是一模一样。” 苗嫂子也笑:“你这亲戚要真和小江的哥哥成了,那就得从北方嫁到南方去了。” 那嫂子却说:“你看小江不就从南方嫁到我们北方来了吗?人好就成,不用在乎地方。” 这话说的有欠妥当,但都是闲聊,大家也没反驳。 江心却摇头,替江淮挡了回去:“我哥有对象了。” 她看江淮现在可不像想找对象的样子,还年轻,再过两年吧。 那个要给江淮介绍对象的嫂子歇了气儿,不成就不成了。 到了傍晚,江淮和四个孩子才回来,把自行车停好,进去洗手洗脸,转头一看,霍一忠和江心正在厨房做饭,两人脸上都带着笑,平静而温馨,霍一忠偶尔还会帮江心把头发丝儿给弄整齐,趁着没人注意,偷香一口,男高女巧,很和谐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