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房间,洗澡也麻烦,不像他们家属村的新房舒服。 而出门在外的霍一忠只有前阵子给她发了两次电报,后头就没有了,也不知道他来不来新庆和她汇合,等的人焦心,却又不知道人到哪儿去了。 江心心里记挂着他,一个人的时候,就偶尔就看看和他拍的照片,露出傻笑。 那晚和江淮说了话之后,江心在筒子楼闷着,准备隔天到厂区医院后面的宿舍,去看望唐医生和关美兰一家人,她结婚的时候,唐太太还送了她一个胸针呢。 小哥说了,唐医生现在一直剃着个光头,周强被抓后,他不再像那只惊弓之鸟,但这些年养成胆小谨慎,和人说话闪躲的习惯,怎么都改不掉,倒是关大姐,联系上了他们在西南的儿子后,心情开朗了许多,这一年多找江淮换过好几次粮票,到供销社买了布,给已经结婚的儿子寄过去。 江心去见关美兰时,没带着两个孩子,天儿热,买了几根冰棍让他们几个孩子在家待着听收音机看连环画,自己拿着巧克力和苏联酒,穿过街心公园往前走。 侯三一直在筒子楼外头等着她,见到江心也没上前去打招呼,就跟在人家后头,搔掻头发,有些拿不定主意,不知怎么说服江小妹。 这几天,侯三翻来覆去地想水哥的话,其实他也气恼老水不讲道义,连他的货都想劫,尤其是散货时还害的他担心半宿,让人上门来明抢。 后来那两个挑货工问了他好几回,他们那叫阿三的兄弟去了哪儿,加上水哥在旁边攻势,侯三没顶住,就说了,他和淮子找了江上兄弟帮他们分忧,但,还是一口咬定,他们不见了五箱货。 阿大阿二是外地人,不知道新庆人嘴里说的“江上兄弟”是干什么的,老水给他们解释了一通,那两人还以为是侯三和江淮把他们兄弟给杀了,正要冲上来和他拼命。 侯三躲开,不耐烦摆手:“我是要赚钱的人,又不要人命。人没死,不过你们得花点钱,去找江上兄弟打听打听,人被丢在哪儿了。” 那两兄弟又只好舔着脸,找老水借了几十块钱钱,上船去找他们兄弟。 老水货没抢成,还垫出去几十块钱,那三个苦哈哈的搬货工,身无分文,能还他才有鬼,可他也不在意了,现在重要的是能把侯三拉上船,他和侯三说:“我看这笔生意,重要的还是江小妹在中间的作用。不是我想离间你和淮子的情义,你自己想,江小妹找货源,我运货,你散货,如果没有淮子,我们是不是能分更多?” 侯三笑笑看着老水:“水哥,我侯三虽然爱钱,但也知道淮子是个好兄弟,没有他帮着,我就赚不了这笔钱。你这话说的不好,我不爱听,往后别说了。” 老水也扬手:“得,就当是水哥我胡说八道,白白操心你赚的钱被分走。” 侯三嗤笑,他以前怎么看不出来水哥是这样的一个人呢? 越了解一个人,就觉得越是有意思,主席说得对,与人斗其乐无穷。 江心往前走,大太阳的,该上班的上班,街上也没几个人,几个小商店里的人都在里头昏昏欲睡,去年的她也是其中一员,夏天太阳大,晒得人没精神,拐过一个弯的时候,她突然回头,手上还拿着一块石头,正要把石头砸出去,就看到侯三那张汗涔涔,睁大眼睛的脸:“江小妹,是我!” “侯三哥!你偷偷摸摸跟着我干什么?”江心气得要死,这一路都有个影子在后头,害她还以为是老水或者是那几个搬货工跟着她呢,弄得她惊心吊胆的! “我...我这不是,这不是想和你说会儿话吗?”侯三笑,那管鹰钩鼻也跟着皱起来。 江心把石头丢掉,拿手挡住阳光,冲他嚷:“你再跟近点儿,我非拿着石头把你脑袋砸出洞不可!” “江小妹,你当军属一年多,脾气和身手都见长啊。”侯三记得江欣不是这么野的女孩儿啊,怎么这回见她,气性这么大,还敢拿石头砸人,真牛! “我还要到前头厂区医院去。”江心找了个阴影站着,其实心里多少知道他是为何而来,问他,“找我什么事儿?赶紧说,天儿热!” 侯三想了想,也不拐弯抹角了,这是淮子的妹妹,也是他的妹妹:“江小妹,水哥的事情,你哥和你说了吧?” “水哥的事情?你说的是哪件?说他半道动歪脑子的事儿,还是他怂恿你做大生意的事儿?”江心刺他,也有些气侯三过分重利了,连老水这样的人还敢再次合作,钻到钱眼儿里了吧? 侯三就笑,淮子可没说过他妹妹这么直球:“生意,生意的事儿。”他可不敢再提老水跟着他们回新庆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