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把力气搬走,那可真是分分钟的事情。 江心拿着棍子拨开那些干草,让他撬开木箱子,随机抽取了几块巧克力和几根大香肠,拆了其中两个,货真价实,没有假,把拆过的放进自己的包里,又让许杏林整理了一下那个木箱子,抽出一些干草,把二十斤牛肉干将将塞了进去,再用钉子钉上。 “走,我和你一起把这箱子搬到站台上去。”太重了,江心搬不动的,只能求助于他。 许杏林不用她动手,自己吭哧吭哧把货搬到站台,刚放下东西,手就伸出来了:“钱!” 江心把早上取出来的三百块钱扣掉十块,厚厚几叠大团结,用那张印着“常委员”的报纸包给他了:“外头有厕所,我知道你不信任我,你去点点数,我就在这儿等你。” 许杏林拿着钱,往厕所跑去,把钱分别藏在怀里和两条腿上,用绳子绑好,不一会儿又跑回来,见江心还守在站台上,旁边搁着一个木箱子。 收了钱,这女的没点他,他心里就踏实了。 “哎,有吃的没有?”许杏林问他,他就早上吃了碗汤面,经历这一早上一中午的焦躁忙慌,一松下来就饿了,这小火车站又没人卖吃的,只好问江心。 江心看他一眼,踢了踢脚边的木箱子:“商店卖六块钱一根的巧克力,你卖四块钱两根的大香肠,我这儿多的是,你要吗?” 许杏林吃瘪,这女人真是白眼狼,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,他可是大老远从市里给她送东西来呢。 江心见他有口难言,出了一点气,从包里掏出两个肉包子:“给你吃一个。” 她要等下午两点多的那趟到南边儿的火车,给他一个,自己也吃了一个,当是午饭了。 许杏林望着空荡荡的火车站,一中午了,除了那个在值班室打瞌睡的值班员,总共就他们两个人在等车,不禁嗤笑:“你们这儿可真穷!” “是你们这儿。”江心纠正他,“我是外地人,这地儿是归你们永源市管的,常委员。” “常委员”再次吃瘪,打量江心:“哎,你到底叫啥名儿?何知云是你瞎写的吧?” “你先说,常委员。”江心也看他,看他嘴里能不能说几句真话出来,如果可以就最好,下回进货她还想再找他呢,能把这条渠道稳定下来,那就再好不过了。 “我妈姓常,你叫我小常哥也行。”许杏林这点没说谎,他妈是姓常,他的小名儿就是小常哥。 “我妈姓金,那你叫我小金姐吧。”江心也很真诚。 “你这人真没意思,这么较真,以后能找到婆家吗?”许杏林上下扫视她,二十来岁,长得也还过得去,细皮嫩肉的,怎么那张嘴就那么厉害呢,跟把刀子似的,胆子也大,一个女人跑到市里找人拿货,被人跟踪了还敢住招待所,他要是人再恶劣一点,说不定在市里就把她钱给抢了,让她哭都没地儿哭去。 不是说南方的姑娘都温柔如水吗?收音机里都是骗人的? “这你就不用管了。”江心心里美滋滋,想起霍一忠和两个孩子,我家不知道多甜蜜。 “那下回你还要货吗?你提前一个月和我说,我能给你弄更多。”许杏林不纠缠名字的事,还是做生意要紧,想把下笔单子定下来。 “你还给我落地涨价吗?”江心还记恨刚刚的事儿,她最讨厌人家不遵守合同条例,没有契约精神了,凡是说好又变卦的,在她心里都能划个大叉叉! “我...我这不是爱开玩笑吗?你这人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。”许杏林打哈哈过去。 江心白他一眼:“你的火车几点的?” “一点五十。”许杏林把火车票掏出来给她看,时间快到了。 “我下回还要货,就给你发电报,你把地址和姓名留给我。”江心预估着,过年前肯定还要再走一波,依照小哥的本事和侯三的野心,这回估计要的更多,“你先收着货,别留痕迹,我会提前五天给你发电报,约了时间你就安排送过来。” 许杏林给江心写了真实的地址,姓名写的还是常治国:“放心,邮递员叔叔认识我!”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