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毛钱,横冲直撞,跑得跟兔子似的。 “欣欣,你把那几个袋子打开。”江母喘着气,手指着她们两老一小背回来的东西,“妈怕你吃不惯北方的面条,跟你肖婶子去买了两袋子米,还有一些耐放的紫菜团、虾米和粉丝,粉丝记得放最上面,别压坏了。” 江欣过去把袋子全打开,都是当地一些能储藏的食物,甚至还有一个稻草编的罐子,里面塞满了鸡蛋和杂草,江母让他们带着,要是能下火车,就找人借个火,煮一锅鸡蛋,别饿着自己。 两位老人家喘够了,就起来腾了个空袋子,又把霍一忠昨晚带来的营养品和各种吃的装进去,用绳子绑好,在每个袋子的侧边贴了块红纸,表示这是喜事。 江母拎起还未开启过的收音机,要塞给江欣:“这个你带着,闷了听一听。” 江欣不肯要,只把那朵大红花解下来放到自己的行李袋里:“妈,您常一个人在家,糊火柴盒的时候听,就不无聊了。” 平平这时咬着冰棍儿回来了:“奶奶,我要听唱歌!” 江母看着乖巧的小孙子,才勉强收了收音机,又把小霍昨晚给的礼金,悄悄塞到了江欣一直背着的那个旧军用包里。 江欣一一点着这些东西,看到还有半袋子的棉花,江母怕她在北方没有棉袄,把上回江淮收的棉花,加上今天刚去换的一些,全都给了女儿:“你们走得太赶了,等过阵子,我让你两个哥哥再去收一些,给你寄过去。我听说那头雪下得可大了,别冷着自己。” 江欣眼里蓄满了泪,趴在江母的膝盖上哽咽说不出话来。 “欣欣别哭,你今天可是新娘子。”江母那双粗糙的手轻抚女儿的头发,“爸妈能给你的就这些,再多就没有了。肖大姐是咱们筒子楼最有福气的人,待会儿让她给你梳头,重新绑个辫子,往后的日子都顺顺当当的。” 肖婶子也劝慰江欣:“你们日子过得好,就是对你爸妈最大的孝顺了。” 江欣这才红着眼抬起头:“妈,我每年都回来看您。” “好。”江母把江欣的眼泪擦干,“和小霍什么时候去打证?” 江欣有点心虚:“早上去了。” 江母和肖婶子都说拿出来看看,江欣只好撒谎,“证件都是他收着。”她怕江母接受不了她改名字的事情。 “去了就好,重要的就是名正言顺。”好在两位老人家也没坚持要看。 肖婶子把江欣拉过来坐下,掏心地说:“欣欣,对小霍前头的那两个孩子,别太计较,能大方就大方点,花点小钱,哄着两句,大面儿上过得去就行,不是该你管的就不管,让小霍这个当爹的去操心。” 江欣原本还想不到这一层,被肖婶子这一说,无端有些惶恐起来,她是喜欢霍一忠,可面对具体的两个孩子,她也真的有些局促。 “婶子,知道了,我听你的。”江欣也只好这样说。 肖婶子替江欣梳头发的时候,嘴里念念有词:“梳头梳尾,比翼双飞,富贵不愁,长长久久。”后头还念了几句主席语录,也是这个时代的特色了,念了词念了语录,把发尾用红绳子绑好,肖婶子还用红纸叠了朵小红花卡在上面,看着人都喜庆了几分 去到国营饭店,陈钢锋和霍一忠已经在了,后面江父江河、柳小银和供销社的三人陆续到来,江淮在路上遇到侯三就一起叫上了,反而是关美兰和慧慧后头才到,唐医生中午要在医院午休,就没来。 霍一忠和江欣站在门口把这些人都迎进来,新郎胸前戴了朵不显眼的红花,跟新娘发尾的红花恰好配成一对。 江欣见到关美兰和慧慧很高兴,拉着慧慧看了一圈,脸色比上回好一些,给她抓了一把糖果,慧慧还是很羞怯,好歹也敢叫一声江欣阿姨了。 “江欣,我都好久没参加过婚宴了,谢谢你了。”关美兰也知道,江欣把她叫来,也是冒了一点风险的,掏出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宫廷扇形胸针,底下缀了两颗珍珠,珍珠有些泛黄了,“这是原来我和启年在欧洲的小店买的,太小了卡在床头,没被抄///家的人发现,舍不得丢,就一直留着,今天送你做结婚礼物。” 江欣坚决拒绝,这说不定是关美兰手上唯一的首饰了。 关美兰很坚持,两人在门口推拉了起来。 江淮见小妹一直没入席,过来看一眼,叫了声关大姐,又看了看慧慧,指着江平和陈钢锋两个儿子那头说:“去找弟弟们玩儿。” 慧慧手里拿着糖,看了看妈妈,蚊子声一样呐呐:“我可以去吗?” “去吧。”关美兰把胸针往江欣手里一塞,“江欣,再推就没意思了。” 江欣很不好意思,她只是单纯想叫人吃饭热闹一下,不是想趁机收礼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