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“然后呢?” “她直接把烟头往他……往他那里烫,都烂了,9岁啊一个9岁孩子,医生说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自己孩子了,我老伴跟他关系好,平时会给他点钱,给点吃的,跟做贼一样,我老伴哭了两宿,骂吴艳红是魔鬼。以前不知道老陆为什么跑,现在知道了。” 殷天和侯琢听得震颤。 “我老伴求吴艳红好好照顾儿子,吴艳红变本加厉,24小时监控陆一,逢人就说陆一有传染病,让所有人都避开这孩子,你说这不推孩子去死吗!2008年吧好像是,陆一器官衰竭去鬼门关走了一遭。” 标哥眼眶红了,掩饰地大力揉搓,“陆一到底怎么了,警官同志?” “涉嫌伤害一名女性,绑架一名女童。” “不可能,绝不可能,”标哥斩钉截铁,又长吁短叹,“泥地里长草容易,可贫瘠地儿能发个芽,都是求之不得,不知道得付出多大努力。那孩子就是这么长大的,比草都轻贱,可越是这样,他心里越透亮,越有气力,这样的人,你要说他绑架我不相信,你要说他拯救那孩子,我倒是相信。” 标哥激动起来,站着比划。 远看像个古怪的滑稽演员,拼命想让殷天和侯琢信服他的话。 “我孙子就在他那幼儿园,你跟孩子打交道吗?1个可以,2个勉强可以,但10个20个,您受不受得住,他可以,他没法有孩子,可他喜欢啊,他能奉献出所有的热情和快乐,他是那个幼儿园里最好的老师,你们不能因为他小时候受了伤痛,就怀疑他没法长成一个助人爱人的人!” “这人啊,不是受了点不公,就得闹死闹活,更多的都是隐忍和背负,善良的勤勤恳恳。你们警察啊,老在那种环境里,开了天眼似的觉得把世间阴暗都看了个遍,觉得人性恶,恶之极,我跟您说,还真不是,这人啊还是怯懦的多,怯懦里面,好的比坏的多,庸常碌碌的平头老百姓最多。” 标哥又进去上了趟厕所。 侯琢观了眼殷天,“你怎么看?” “倒是提供了一种新思路。”殷天疲惫地摁着后脑,从刚才就开始隐隐作痛,这是太久没休息,身子要罢工的信号。 标哥裹紧棉袄出来,“不耽误你们了,”他指了指殷天眼睛,“眼圈都是黑的,也就仗着年轻,过度消耗,老了吃苦头懂哇,毛病缠身再养就晚喽,为人民服务是要把自己先服务好,才能有能力服务别人。” 他晃了晃保温杯,算是告别,钻进车里一溜烟没了影。 标哥的话不知为何让殷天想起了米和,隐忍与背负,好像一直是他的深层底色。 母亲被残杀,父亲失踪,他身上有团团秘密,她知道,但她也清楚,米和身上那股清苦的哀伤,他一直很艳羡他们吃火锅聊家常,或是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同行外出,他眼里流露的向往真实又酸楚,那是他缺失不曾有机会触碰的至亲情谊。 他也是从贫瘠干竭的沙土里开出的荆棘之花。 温不温暖旁人她不知道,但他一直热烈且温厚地照耀着她,珍爱着她。 “去我家歇会,”殷天有点鼻酸,迫不及待想见米和,“现在回去2点,咱4点半回局里,能眯一会是一会。” 侯琢也连轴转,早已支撑得摇摇欲坠,一听这提议,迅速复议。 虹场路黑魆魆,但路灯大亮,一行行西班牙风格的联排,有的院子竟然还有篮球架。 侯琢晕晕乎乎,以为到了国外住宅区。 殷天开了门,蹑手蹑脚带他进屋,去储物间抱了床厚被。 侯琢往沙发上一倒,身心终于松落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