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,张乙安几乎站不住,被老殷紧紧箍在身侧。 孙苏祺听说了,白着脸慌慌张张下楼,也不敢问,只能攥紧张乙安寒凉的手掌。 庄郁把报告给米和,拍了拍张乙安臂膀,“情况已经稳定了,强心针打得很及时,按理说敏使朗和这药剂不会产生任何不良反应,但她身子疲乏没好透,免疫力低,导致病毒催化了严重的呼吸道过敏,现在已经没事了,多补蛋白,静养,一定要静养一段时间,不老实就绑起来,保持睡眠充足,如果休息不好就直接吃思|诺思。” 丁一远这才松了口气,侧头剐着米和。 米和的手一直在打颤,怎么都停不下来,看到他投来的目光,忙移到背后藏起。 侯琢哭唧唧,他目睹了殷天的整个濒死状态,抹着泪听从她的猜测,去了趟高烨家,将衣柜里所有的毛织品打包。 康子只觉得后怕,他知道丁一远和米和在密谋联手什么,可他瞧不上这样的做法。 这不欺负人吗,要是出了意外,谁担责! 他瞪了眼丁一远,上楼跟郭锡枰汇报,而后将青松岭带回的证物交给技术队和法医中心。 临近黄昏时,沈兰芳在分局三层做了退休前的最后一场尸检。 果然在张美霖的鼻腔中发现了绒毛纤维,与高烨橱柜中的毛织衣物相符。 技术队在《迪奥的世界》上,查到了高灿母亲、父亲和高烨的指纹。 通过现场照片,确定坟墓里高灿的尸体已呈白骨化,没有过多异样,棺材有破损痕迹,不排除人为暴力的损毁。 晚上9点,米和还蹲守在医院,陪高烨做精神鉴定。 这一日走走停停,他腿伤的疼痛越来越严峻,索性买了根拐杖,一扭一扭。 高烨的鼻子做了修复,用纱布裹着,双颊大面积挫伤,看得惨不忍睹。 两人并肩坐着,米和点了根烟放他嘴里。 高烨这几日憋坏了,瘪着腮帮子死劲嘬。 米和看他受窘,嘲弄地失笑,“为什么捅郭锡枰?” “每个人都是有词汇禁忌的,”高烨一说话满脸疼,只能哼话,“‘软|蛋,怀孕,幸福,美满这些都是我的禁区,”他装疯卖傻地轻笑,“你应该谢谢我,不然怎么知道她掉下去的时候想的是你。” 两人沉默着。 走廊昏黑,只有两盏破败的小灯,因线路不稳“吱吱”叫。 高烨掐着烟屁股,“你爸头发全白了,”他比划着,“这边,后面,全白了,跟你一样,剃了个寸头。” “他一次都没有联系我。” “不会回来的,就算你找到他,他也不会回来,这儿没什么值得留恋,他把上辈子给了蔡榕榕,把下辈子奉献给了我们,你知道庄郁叫他什么吗?”高烨似是想到什么,有些动容,眼眶湿红起来,“她叫他父亲。” 米和惆怅闭眼,后脑轻轻靠墙,落满萧森。 走廊再次陷入死寂。 “你后悔大包大揽吗? 高烨摇头,“我见过跟灿儿很像的人,以为自己可以有新生活,可她嘴巴不对,她嘴巴很干裂,不滋润,像麦子割完的麦茬。我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,就知道不是她。” 他虚空地盯着一处,“她回不来了,你父亲跟我说,她永远都回不来了,她偷鸡摸狗,污秽无耻,上不了天堂,只能在地狱受苦,可他人即地狱,我也在受苦,我救不了她。” 康子上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