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他警员各司其职,见怪不怪。 “殷天!” 郭锡枰一声大吼,惊得她一个鲤鱼打挺泼出面汤,一桌子文件被红油浸染。殷天站着恍惚,承接着所有人的目光,一时不知自己在哪儿。 “出现场!现在!” 殷天愣住,匪夷所思地瞪着郭锡枰。 顾大姐噌得起立,“诶诶诶,怎么在行政岗拉人。” 殷天反应过来,夹着衣服就要跑,被顾大姐提溜回来,“什么意思,郭队,行政出外勤,犯规矩啊。出了事是你们外勤兜着,还是我们行政兜着,督导组可就在楼上开会呢。” 顾大姐眼神一横,邻桌的警员当即接收,不着痕迹地发出短信。 “顾姐,会下午才开呢。甭说督导组现在不在,就是在。怎么,干涉行动啊?什么时候出现场得过问他们了,那群老祖宗拿过枪吗,抓过人吗,煮豆燃豆箕,闲的!” 殷天脸上挤出谄媚,轻推顾大姐胳膊。 不想硬如磐石,她是铁心不放人。 殷天的假笑隐去了,尖锐的冷若冰霜恢复在她两颊,没什么温度,寒冰一样。 她斜眼端视着顾大姐,再加上郭锡枰的轻佻和凛然。 一男一女,一左一右,像两尊远古煞神,晦暗不明又气势汹汹。 那阴寒之感恨不得席卷整个一层。 行政区温度降得厉害,冬雪一条被,春雪一把刀。 看热闹的警员都缩了脖子,现在就是春雪,他们是细嫩麦苗,被割得发紧发疼。 殷天的手机铃声开始作响,诡异曲调一播出,气温又降了两度。 她低头一看,是老殷。 殷天没接,直接递给郭锡枰。 郭锡枰摁了接听,“殷老,革命一块砖,哪里需要往哪儿搬,发展一只花,哪里能开往哪儿插。您是局里的老人,最了解资源整合,不打扰您了,下次见面再向您请教。” 电话一撂,郭锡枰粗暴地扯着殷天往外拽。 顾大姐气急败坏,“没规没矩,无法无天!” 作者有话说: 第23章 重度洁癖 越接近案发现场, 殷天越是热气腾腾。 面庞维持着平淡之姿,但那衬衫下毛孔舒张得像浸在冬日热泉中,出了汤池便能蓄势待发, 成为捕影捞风的能手。 福林旅馆的2层拉上警戒线。 原先这一楼层的旅客都被安排到了其他客房, 他们惊诧、惶恐、新奇、麻木…… 一个母亲当即哭出来, 挥打着张望现场,止步不前的丈夫, “来不及了你还看, 排了三个月才排到这号!看吧你好好看,华子要是医不好, 我就从村礼堂跳下去, 我也让警察这么围着,让你好好看。” 殷天插兜立在走廊拐角, 看着这个悲情的母亲推开203房,抱出个三岁男娃,孩子傻兮兮流着涎水, 路过殷天时,憨笑地拍胳膊鼓掌。 她辨认出来, 这是唐氏综合症。 侯琢带着技术队进场。 其他警员散开, 调监控,走访周边,因为人|流量庞大且复杂, 走访颇有难度。 208房间满地血花, 像垫了两床昂贵的灼红锦被。 透着股怪异的喜庆。 门外保洁“叽里哇啦”地哭, 惊恐万端, “我, 我都是这个点整理, 前台说208退房,我收拾完5层……我就来了,我把卡一划拉,我……我就进去了……哎呦,我……我还说是谁,满地撒红酒多浪费啊……我把墩布往门口那儿一摁,摁……那味儿就飘上来了,我男人在兴华市场杀猪的,那血气味我熟啊,我熟……”保洁说到这,麻利的拽开已经盛了一半秽物的袋子,又开始响亮地呕吐起来。 殷天若无其事地在屋内转圈: 她蹲在门口捡小卡片,照片上的姑娘千篇一律,殷天靠裙子颜色才勉强分辨出谁是莉莉,谁是露西; 她又在窗口驻扎片刻,看对面小超市外架子工“乒乒乓乓”搭脚手架; 她嚼着槟榔在床侧盘踞,戴手套摸着被凿开的一大片墙皮,一碰,渣子乱糟糟往下飘…… 郭锡枰和孙苏祺的目光跟着她跑。 孙苏祺虽知道她在公安大称王称霸,但具体能耐到什么地步,也不甚了了。 郭锡枰敲锣等戏唱,“说说吧,尖子生。” 过了良久,她才开口,“这里,”殷天指着瓷砖,“这里,还有那里,动脉血管破裂呈喷溅状,血点方向一致,近距离椭圆,远距离长点形,”她用脚尖踏了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