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天脸色僵白,她发狠地挣脱出老殷紧握的大手,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。 一步步向后退,直到靠上张乙安的身子。 张乙安泪流满面,神色凄迷,“提取尸体容物后经检测是河豚毒素,我说过每个人身上毒素计量完全不相同,应该是他们摄入的食物计量有差别。她不是空手而来,她提着水果,他们爱吃的水果,可能是蓝莓,可能是樱桃甚至是进口超市里非当季的,需要用水来浸泡冲洗的水果。” 殷天看见了一盆在水中起伏波荡的草莓。她颤声,“是草莓,是他们爱吃的草莓。” 庞法医走过来,高大身躯挡住了光源,幽暗刹那间丛生,“极轻微的河豚毒素,只是想麻痹他们。” 姚队,“她和桑淼淼在厨房洗水果,叶绒回来了,桑国巍下楼了,桑珏和桑淼淼贪鲜,提前吃了。然后经她手端向餐桌供叶绒和桑国巍食用。” 殷天顺着众人的叙述,看到了桑淼淼囫囵吞枣地将草莓塞进嘴里,边嚼边笑,“真甜真甜。” 叶绒看着手机,手不自觉地将一颗颗草莓送入口中。 只有桑国巍皱眉盯着绿皮雨衣的女人,他不喜欢草莓,不情不愿地吃了一颗。 女人微笑着从衣兜里掏出长铁针,扭头看着黑森林布谷钟,秒针缓慢地“嗒、嗒”滑过数字。 小刘从卫生间出来,口齿含糊不清,“那时,桑珏是在卫生间觉察不对,四肢开始有麻痹征兆,打开门她就等在门口,上去直插左胸肋间,反复的,不停,反复……你们说他叫没叫?” 老殷指着厨房,“这时传来桑淼淼在厨房倒地的声音,叶绒警觉了,可惜没用啦,跑不动了。桑国巍吃得少,叶绒让他跑,他跑上了楼。” 殷天恍恍惚惚,仿佛见着一道闪电打过,叶绒瞠目趴在楼梯上,脚在高处,头在低处。 她站在黑暗中的楼梯旁看着两条歪歪扭扭的血痕爬出叶绒眼眶,她还没有死透,蠕动地向下爬行,身体神经性地抽搐。她扭头畏怯地仰视着高处一个穿绿皮雨衣的黑影。 殷天也看着黑影,眼里涌出泪来。 老殷拽着殷天,“她在楼梯上捅完叶绒就向桑国巍的房间走。桑国巍一脚已经迈出窗台,被她一把薅下来。” 张乙安喃喃,“她骑在桑国巍身上捅。耳道,左胸肋间,两个地方来回捅。” 殷天哀痛得不能自已,她蹲下抱着身子抖似筛糠。 嚅嗫着“不要说了,都不要说了……” 老殷居高临下藐着她,“你今天去局里干吗?给卷宗拍照吗?那本卷宗被压在最底下,你生气你不开心,你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。” 他突然爆发,“那你问啊!问我们卷宗为什么被压在最底下!你问啊!” 殷天抖着牙,“为什么?” 老殷面颊的肌肉一颤,“因为这里所有的人都能将卷宗里的每一行倒背如流!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过得那么辛苦你懂吗?你不懂!你每天横眉竖眼地对着谁呢,我是你父亲。” 他老泪盈满,“我是你父亲!你父亲!只有桑家对你好是吗!我就对不不好吗!我没有爱过你吗?我没有吗! 殷天被震荡得近乎崩溃。 她又哭了起来,迟滞的眼神扫过老殷,扫过张乙安,扫过小刘,扫过姚队,扫过庞法医。 他们面无表情的看着她,像一尊尊煞神耸在她面前。 殷天无助地向后挪移坐上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