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他的淡然感到沮丧。 她姿态比他更放松,也更笃定,饮一口水,她慢条斯理继续道: “在施勳道大转弯处,将赵东生带回车上时,你改变了主意。将他绑好,塞上嘴巴丢入后备箱,殴打至确认他不会捣乱后,你才锁好后备箱门。 “这时你有点介意赵东生是否在车排后座上留下鲜血,便打开车后排的小顶灯,查看座椅上确认没有沾血,又用纸擦了擦脚垫上滴落的血液和车门把上的血手印,这才坐回司机位。 “之后,你车速平稳地下山,路上开车窗吹走血腥味,并悠闲的将右手搭在车窗框上。 “在半山等红灯时,前面走过一对母子。那位母亲身材高挑,穿着一件浅粉色的长裙,你很喜欢,一直盯着对方看,直至红灯变绿灯,又停了好一会儿才启动汽车。” 刘旭杰逐渐眯起眼,原本放松的肢体也变得紧绷。 他坐直身体,有些不可思议的瞪住易家怡。 张了张嘴,刘旭杰心里涌上太多疑惑,竟一时不知该先问哪一个。 怎么会呢? 她怎么会知道的? 当时除了那对母子外,附近只有他一辆红的,这位探员怎么会知道? 就好像……就好像她当时也在现场一样……怎么会这样? 家怡看到他淡然的表情崩裂,忍不住露出个愉悦的笑容。 只有击碎他的自信心,他才能进退失据,任探员支配。 此刻刘旭杰的反应,正是她想要的结果。 他现在的反应还远远不够,家怡继续加码: “之后你运气很好,一路绿灯,进入中环后,很快你便拉到第一位客人,对方是个胖男人,要去红磡赴约,路上很不耐烦的一直催促你。 “但你除掉了自己的重要‘情敌’,心情很好,并没有因此感到不悦,反而一直很有耐心地回应乘客。对方下车时,甚至还好心提醒其不要掉落东西在车上…… “……你接到的第六个客人是个在油麻地参加谢师宴会后,打车回红磡家里的中学女生。这位乘客很乖巧很讲礼貌,你很喜欢,路上与她谈心,甚至还讲到了香江当下的经济状况。 “她下车时,回头与你道歉,你没有立即将车开走,一直目送她走进社区铁门,背影彻底消失不见,才驱车离开……” 家怡一个一个地描述他那天晚上拉过的客人,偶尔忘记细节了,便拿出笔记本看一下自己做过的记录,接着又继续绘声绘色、如数家珍。 刘旭杰的呼吸逐渐变得局促,他胸口不自觉顶住审讯桌边缘,搭在桌面上的双手紧紧相握,并紧张地用力搓捏。 他那张一直平静的脸,也被诸多复杂表情侵占,时而恐惧、时而疑惑、时而不敢置信、时而茫然无措…… 易家怡直击刘旭杰的逻辑和理性,摧枯拉朽,在其脑内折腾至山呼海啸。 在这一刻,家怡柔和平缓的语气,在他听来却如洪钟在耳边震响。 “……之后你打开车后箱,盯着赵东生看了好一会儿,才将之扛出来。 “背着他上山时,赵东生还活着,你并不急着让他死。 “你想让他知道,你在挖的坟墓是提供给他的。 “你享受在精神上折磨这位强劲的情敌……” 刘旭杰胸口剧烈起伏,当家怡目光不经意看向他身后时,他如惊弓之鸟般猛地转身。 从椅子上弹起,刘旭杰盯着方才家怡扫视的方位,眼神惊恐地快速梭巡,仿佛那空无一物的地方正站着一个鬼怪。 家怡并没有管他,她表情转冷,语速也渐渐加快: “杀小阿飞梁丰实,是因为他一直骚扰谷晓岚,对吧? “你早就知道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