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实在是撑不住了,这才让竹安出去看看,但愿赵茂行看见竹安,便能明白她的意思。 岁喜知道宁妱儿此刻不舒服,连忙倒了杯温水放在她手中,宽慰着道:“小姐再坚持一下,少爷肯定很快就回来了。” 几口温水根本不起作用,且还愈发觉得昏沉,头顶上的喜冠就好像千金重,压得她整个腰板都要直不起来了。 外面喧闹的声音一会儿就在耳边,一会儿又好像飘去了好远。 宁妱儿觉得自己不对劲儿,她拉住一旁的大红喜帐,开口想喊岁喜,可是怎么用力喉中都发不出声音。 喜帐被拽得歪歪扭扭,最后倏地一下随着宁妱儿,一起倒在榻上。 喜盖滑落,屋中的光亮刺得她双眼泛酸,下意识紧闭起来,待她再次睁开时,双眼像是蒙上了一层浓雾,依稀能辨认出倒在地上的那个身影是岁喜。 她想努力让自己坐起身,可浑身上下使不出一丝力气,反而头痛欲裂,刹那间便双眼一黑,什么也看不到了。 她是死了么,为何会觉得身体腾空而起,就好像魂魄与□□分离了似的。 府内的奏乐声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,紧接着便是一阵又一阵的哭喊与尖叫,每一声都会让她心跳跟着剧烈地颤动,就好像有一张无形的手,紧紧地握住了她的心脏。 最终,耳边的喧哗彻底散去。 只剩下那片莫名熟悉的幽香。 滴答—— 水滴从高处缓缓落下,少女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,片刻之后,眼皮倏然抬起。 入目是一片幽暗的墙壁,墙壁上有盏壁灯,灯芯随着屋中的气流肆意地摇晃着,就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忽然熄灭。 这是何处? 宁妱儿脑袋还是有些发木,她眉心紧蹙,一点一点撑起身来,借着昏暗不明的光亮,将周围仔细打量了一遍。 这间屋子四面都是石壁,只有最前面的拐弯处,好像有一条长长的石阶,而石阶的另一头是什么,她便看不到了。 密室内只有一张木桌,一把椅子,还有一张极为精简的床,如今,她便坐在这张床榻上。 “啊呜——” 旁边的石墙后传来一声狼叫,紧接着还有似是蛇吐信子,还有一些说不上来是什么东西在撞铁笼的声音。 宁妱儿吓得立即蜷起腿向后缩去,直到后背紧紧贴在冰冷的石墙上,再也退不了时,她才停下。 也正是因为这声狼叫,将她封存许久的记忆倏然翻开。 宁妱儿想起来了,这一幕她曾在梦魇中经历过。 莫非她又梦魇了? 宁妱儿抬手在脸颊上捏了一下,疼得直蹙眉,然随即,她心口的位置想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敲了一下,整个人彻底愣住。 吱呀—— 石阶那头厚重的铁门被缓缓推开。 宁妱儿将头埋在膝上,双臂将身体紧紧的环抱住,披散的墨发下只露出一只眼睛,小心谨慎地望向石阶。 脚步声由远及近,那抹熟悉的玄色身影闯入她视线。 魏王,当真是魏王! 宁妱儿瞬间屏气,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在抑制不住地颤抖。 沈皓行缓步上前,神情隐匿在这片昏暗中。 在他离她越来越近时,宁妱儿终是忍不住哭出声来,“不要,不要过来……” 沈皓行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,直至走到她面前才停下。 他垂眼看向身下这抖似筛糠的小身子,冰冷的唇角无奈地向上勾了一下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