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你多话!”师清灵闻言气愤地拉着谢衡之的手臂,边晃边说:“师兄你替我教训他!” “萧停的话倒也不假。” “师兄!” 临走前,谢衡之的目光再次从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上扫过。 在师清灵戴上面具之时,不知为何,他下意识认为,面具下应该是另一张脸。 即便情意不存,记忆却要时而作祟,实在令人不快。 几人离去不久,又是一群弟子紧随其后,来到卖傩面的摊子前。 他们挑挑拣拣,各自往脸上扣了一个面具,虞禾拿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发呆,忽然间听到摊主说:“姑娘,还真是你啊?” 虞禾疑惑:“什么?” 摊主是个妇人,见到她就笑,说:“我方才见到你夫君,却又不见你,还当是认错了人没敢问,竟还真是你们……” 虞禾这才明白自己方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,原来几年前,她与谢衡之的某个除夕夜,就是在这座城中度过。没想到这一回又是在同样的地方,相同的人,心境却截然不同。 见到有同伴惊讶地望向她,虞禾连忙摆手道:“我初次来此,又何来的夫君,想必是你认错人了。” 摊主也是因为头一回见到姿容如此超凡脱俗之人,加之两人恩爱非常,她对此的记忆才深刻了许多,但到底过去了几年,被虞禾这么一说也怀疑起自己的眼神,喃喃道:“那应该是我记错了,也是,夫妻俩哪有不相伴同行的……” 虞禾也没想到,她出来散心都能被提起旧事,再往她心上扎一道。心中倍感郁闷,也失了游玩的兴致,讪讪的将面具放回原处。 “怎么,你不要吗?” “还是不要了。” 游玩了不过一个时辰,虞禾就被他们拉回去喝酒。 过节的时候客栈没什么人客,店家收了钱便回去陪伴家人了,连酒水都是他们自己想法子买来。 虞禾想着伤势没好,不敢跟着他们闹腾,却被强行按着坐下,八宝法门的前辈拎着酒,踩在桌子上说:“这可都是供给人皇的岁酒,我们几个千方百计才买到。从荆城走了一遭,咱们也算生死之交,就当祭奠死去的道友,今日不醉不归!” 整个客栈里只有他们,众人举杯共饮,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玉玲琅,提及十二楼,又说起自己的志向,辱骂着宗门中最刻薄的长老。 酒至正酣,大门被推开,谢衡之他们回来了。 方才还吵嚷的人群忽然就安静了下来,方才站在桌子上慷慨激昂的人此刻也戛然而止,不知道是该下去还是站着不动比较好,无措地抱着酒坛子望向同伴。 不止是虞禾,对于其他人而言,谢衡之由于天赋出众,太早接手门中事务,与他们都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。加上他们都知晓,若无变故谢衡之就是日后的掌门,导致众人看他都像是在看一位前辈。虞禾十分能理解这种心情,跟谢衡之喝酒如在跟领导或教导主任喝酒,会让所有人都不自在,所以大家都自觉地不去叫他。 谢衡之不在,师清灵与萧停自然也不在。 现在都回来了,有剑宗弟子率先礼貌性地邀请:“难得一聚,师兄要来一起喝酒吗?” “诶,让一让,我坐这儿。”萧停毫不犹豫找了个位子挤进去。 谢衡之手上提着几个盒子,看起来都是女子的饰物,显然是给师清灵的东西。师清灵捏着一袋点心,另一只手牵着谢衡之的袖角,附在他耳侧小声说话,姿态亲密无间。 虞禾低下头,默默灌了一口酒,辛辣的酒水烧进胃里,浑身都跟着发热,心里沉甸甸的郁闷,仿佛也能被烧成轻盈的灰。 师清灵将几个油纸袋子推到桌子上,说:“师兄给我买的糕点,可好吃了,你们尝尝。” 她指着几个袋子,依次道:“这个是枣糕,梨膏糖,芙蓉子蜜饯……还有这个,是桂花糕。” “那我们就不客气了,多谢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