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禾感觉两个人一声不吭有点尴尬,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:“我看修士好像没有祭奠逝者的规矩,就怕这样做不合适,才到这儿偷偷烧……峰主以前也祭奠过什么人吗?” “嗯。”鹤道望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。 虞禾显然没想到他真的会回答,反倒开始惊讶了。不周师兄说以前鹤道望不合群,经常受人排挤,不知道会不会躲起来偷偷抹眼泪。“这么想,原来我和峰主还挺像。” 鹤道望冷嗤一声。“你想得美。” 虞禾:“……” 鹤道望起身,吩咐道:“把剑拿起来,对我出招。” 虞禾听话照做,等着要用剑刺过去的时候,动作却有迟疑。 鹤道望立刻抛来一句嘲讽。“你若能削去我一根发丝,我当场自刎。” 虞禾被说得一阵羞恼,索性再不留手,豁尽全力朝他攻去,剑招纷飞变幻无穷,鹤道望几乎不曾挪动位置,依然让她无法近身,并且还一脚踢在她后腰,让她直接扑到在地,剑也飞出去斜插在一旁。 “空有招式,却不会使用,即便再练上千次百次,仍是柔弱无力,你连须臾剑法第一式都尚未领悟,便急着往后修炼,不过是有形无神。”鹤道望手掌微动,不等闲飞至他掌中。“剑器有灵,若想真正参悟剑道,便不止是将剑视为武器,视为亲友。” “弟子不明白。” 鹤道望嫌弃地扫了她一眼,继续说:“要把剑当做自己的手脚,视为身体的一部分,而不是只知将灵气汇于剑身。各派修士的功法不同,只是将剑当做称手的兵器,便不必太过执着。可若是剑修,必要先学会要做到身与剑合,剑随意动,以灵养剑,以剑炼人。” 虞禾听得认真,但还是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,鹤道望有些不耐地说道:“还有最重要一点,你还未找到自己的道心,须得你自行参透,旁人提点无用。我说得已经够多了,若下次见,你还是如此无用,索性趁早滚下山,丢了剑回去种地。” 虞禾连忙点头道谢,鹤道望骂归骂,只要是在教导她,她都不会放在心上。 等人走后,虞禾抱着不等闲,还在想鹤道望说的道心是什么,她想回家难道不算是道心吗?非要修成大道的心才是道心不成。 不过想了一会儿她又不想了,既然说了要自行参透,也许等她日后有什么机缘就能想通了,以她现在的悟性干想只是浪费时间。 —— 鹤道望指点过虞禾后,她就有很长一阵子没有再见过他,只听说过他把来讨说法的花月道宗弟子揍了一顿,还跟对方的宗主一路骂到了掌门的苍云山。 而她也从十天才用剑气砍断一棵竹子,到三天砍断一棵,终于做到一天砍断三棵。手上也因此磨出了伤口,伤口结痂又脱落,结成厚厚的茧子。 她听进去了鹤道望说她“空有招式却不会使用”的话,只要一得闲便拉着同门与她比试,一次次被人打趴下,又一次次爬起来,从实战中学会如何使用自己的剑招。虽然有时候也会感到挫败,但挫败过后回想另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,再孤单难熬似乎也都能忍过去。 虞禾把砍断的竹子都排在一起,每当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看看,便能受到一阵鼓舞。 秋夕过后,虞禾想到自己的生辰快到了,就去找管事的前辈告了个假。 虞禾最近在悔过峰四处与人比试,也不管对方修为高低,逮到人就请人与她切磋,众人本着指点后辈和互相进步的心思,也都没有拒绝她。然而虞禾几乎没赢过,每一回都输得很惨,每日早晨还清秀俏丽,回去时总灰头土脸带着一身淤青擦伤。 一开始众人还怕再输下去,会打击到虞禾,然而她每天都很有精神,一点也不丧气,就算输了也能高兴地爬起来,拍拍灰说:“我居然能在前辈手下过三招!我又有进步了!” 师姐安慰她:“也不必如此刻苦,修行要徐徐图之。” 虞禾立刻道:“那不行,我是废材。” 见她承认得如此坦荡,连一点自卑的意思都没有,大家也都不好故意放水了。谁知不久后,虞禾当真赢了一位同门,而后那位同门就被大家用鄙夷的眼光看了好几天。再然后,接连有弟子输给了她。有好事者开了赌局,赌被虞禾找上的人比试输赢,导致虞禾的关注度一下子出奇地高,谁输给虞禾,都将迎接悔过峰众弟子鄙视的眼光,导致一些疏于修行的弟子也勤奋了起来。 管事的前辈因赌虞禾胜而赢了一大笔钱,对她十分欣赏,见她来了就问:“要找我切磋?” 虞禾摆摆手,解释道:“不是,我是来找前辈告假的。”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