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敷衍,每一个都说得十分清楚,偶尔还露出骄傲的表情,骄傲过后又连连叹气,露出一副人参喂猪的表情,显然是嫌弃虞禾的修为糟践了这些好东西。 等到一行人即将离去之时,谢衡之朝虞禾走过来,在离她还有几步的距离停下。 “师叔方才与我转达了你的意思,多谢。” 虞禾望着他的眼睛,想从中找出点熟悉的东西,但只是片刻,她便移开眼不再看。 再抱有期望就是自欺欺人了。 “你不用再多说什么,我一定会说到做到,你跟我的事情,我不会跟任何人说出去。” 谢衡之听出她的话里有怨气,脸色依然没什么变化,只是说:“日后若你有难,可以来栖云仙府寻我。” 虞禾还是不吭声,背过身去不看他。过了一会儿,她听到脚步声响起,又逐渐远去,直到彻底消失,只能听见风吹林叶的簌簌声。 她这才迟缓地转过身,望着空荡荡的庭院,竟有些怔怔地想,方才他走的时候,连一句后会有期都没有说,想必也是觉着往后再不相见是最好。 想着想着,虞禾扶着门框缓慢蹲下,终于捂着脸狼狈地失声痛哭。 第3章 剑宗的传奇人物消失十年终于找回来,一行人个个心情激动,连薛琨都觉得有几分不真切,扭头看了谢衡之好几次。唯有谢衡之自己,一副波澜不兴的面色,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,没有消失十年,也没有中蛊后与人相恋成婚。 见他太过淡然,同行之人中也有人心情复杂。 修道之人,最忌讳的就是沉溺红尘俗流,斩断私情是最好,然而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。从前他们听闻,谢衡之就是这种人。 当真是人如其剑,锋锐无双,清醒得可怕。 几个弟子是薛琨的门徒,都用上了禁言誓,也不怕他们冒着经脉寸断的风险将此事透露出去。只是他对虞禾仍有几分不放心,试探道:“若她日后反悔,对你纠缠不休,或是将此事宣扬出去,毁了你修行的清静……要不我还是上公仪老头那边求个药,让她把这些都忘干净,省得日后出差错。” “师叔不必为我行此极端。”谢衡之想到临走前最后见到的背影,不自觉敛起眉,沉声道:“虞姑娘品性良善,并非背信弃诺之人。” 既然谢衡之都这么说了,薛琨也不好再去为难虞禾,只是瞥了眼身旁人一如从前的眉眼,忍不住在心底感叹,还真是天意弄人。 —— 虞禾还是第一回 感觉婆罗山的夜晚原来这么孤寂,外面又黑又冷,屋子里只剩她一个人,她在屋子里坐了一下午,也想了一下午。 脑子里冒出来的东西又多又杂,心口却感觉空荡荡的。 一直到半夜饿了,免不了又想起谢筠。 谢筠是修道人,以他的修为,一日三餐早就是可有可无,因此他早戒了口腹之欲。只是虞禾修为不高,又没他那样的境界,于是他执剑的手便甘心握了十年菜刀。 这一次被栖云仙府的人找上门来,也是因为替她去城里买桂花糕,好巧不巧遇上了昔日仇敌。谢衡之名震天下,他的佩剑同样受人瞩目,虞禾不曾见过他在人前出剑的模样。此回定是遇上了强敌,而对方正好在与栖云仙府的人缠斗。谢衡之一边应付对方,一边顾忌着不能闹出太大动静引来仙府的人注意。为了不连累虞禾,中途还要将人引到其他地界,顺带抹去破妄的剑气不被察觉,最终因分心太过负伤不说,仍是被薛琨察觉到细微剑气,一路追踪至此。 虞禾坐在小桌前,小心翼翼拆开了那包引出事端的桂花糕。 谢衡之身上流了那么多血,可桂花糕还是干干净净的,一点都没沾到。 她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,默不作声地拈起桂花糕往嘴里送,一口水都没喝,将一整包吃得干干净净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