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才是生活啊。程队……” 程兵终于抬眼看了看蔡彬,表情非常复杂。 “是……不能叫程队了。”蔡彬轻轻给了自己一嘴巴,示意自己说错了话,“兵哥,这个你拿着,开运保平安。” 蔡彬把刚才那串乌木檀香递给程兵,刚刚还是美容养颜的作用,现在又变成开运保平安了。看来这东西的意义都是人赋予的,人不在,任何意义都不再有意义。 程兵没接,突然问道:“怎么跑到这儿远的地方来摆摊?” 蔡彬咧嘴一笑,露出了一个你知我知的表情: “碰不上熟人。”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,都是没什么含金量的车轱辘话,见程兵心思不在此,蔡彬就准备收摊,说什么都要拉着程兵吃午饭,好好喝一顿,下午不干活了,程兵推脱了几次都没效果,最后只好说: “我还要去看看他们。” 蔡彬目光猛地一收,接着就拿着抹布擦拭起这些摆件。 “那我就不去了,再坐一下午,来一单是一单,多少也是个钱。” 程兵轻声问:“你们出来之后……见过面吗?” “嗨。”蔡彬摇了摇头,苦涩地说,“你不在外面,谁张罗?再说了,见面说什么呢?大家都不一样了……” 程兵起身便要离开,临走前扯了扯蔡彬大褂一角。 “你还是把这衣服脱了吧,不适合你,我看着闹心。” 说完便走,程兵头都没回。 刚走出几步,蔡彬突然在身后叫了一句:“兵哥!” 程兵回头,蔡彬好像一下瘦了二十斤,年轻了七岁。 “兵哥,你有没有觉得出来之后,看什么都觉得比咱原来大了好多?” 程兵突然鼻子一酸。 蔡彬脱下褂子,恶狠狠地往地上一甩,露出里面的警用背心。 “我跟你去。” “现在一切都社区化了,好几个小区围在一起,中间建了超级市场、幼儿园、小学……亲爹亲妈什么都不用管,老人早上带孩子吃过饭,把孩子送到学校去,就在这老年活动中心锻炼身体,午饭前买完菜,顺手就把孩子接回家吃饭,一条龙服务,比咱那时候不知道方便了多少倍……” 程兵在前,蔡彬在后,导游一样喋喋不休介绍着。就在来到社区门口的时候,两个人看着眼前的一幕,都愣住了。 穿着制服的保安、花花绿绿,手持绸舞扇的老头老太太和穿着白衬衫西装裤的推销交织、推搡在一起,组成了一幅颜色各异的浮世绘。 老头老太太们分成两拨,一拨和保安一起,推着两位保险销售往门外走,吵嚷道:“都是你们这帮人!最开始骗我们说什么投钱能上市,最后是非法集资;然后还说卖什么保健品,延年益寿,结果一查都是板蓝根……板蓝根就板蓝根吧,起码还能治感冒呢,你说说你们现在卖什么?卖保险!这不是咒我们死吗!” 另一拨则是从这一拨人群中剥离出来的。他们本来跟着一起推搡,突然就调转方向,指着保安骂:“我家儿女每年交那么多物业费给你们是干什么吃的!你们就随便放这么不明不白的人进来啊?卖保险就算了,这要是有不法分子装成他们的样子混进来干坏事呢?坏了我们就算了,这里面都是幼儿园和学校,孩子出了事给你们头割下来也赔不起!” 说着说着,老头老太太们愈发义愤填膺,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大,感觉他们真不需要什么保安,本身的战斗力比保安强多了。 而被两拨人围在最中间的,就是非常无助的廖健和廖晓波父子。 受警用皮带和制式皮鞋的影响,警官们往往有一种独属于自己的着装方式,可这从廖健身上已经看不出任何痕迹,就连他的身形也完全没有了当刑警时的整体感。他举着手机,应该在向电话那头求助,面部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