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他上辈子是个理科生,无论如何都剜不去的务实严谨风,听他们的意思,这是不是和主考官背道而驰了。 卫景平听了心口一阵发凉,这两条,他哪一条都不占的。 “我买了一本他的文章选集。”晏升说道:“翻了翻,怪不得当今圣上推崇他的文章,果然是炳炳烺烺,辞采声韵光亮鲜明,不蔓不枝,读来令人愉悦。” “愉悦?”朱悠然一脸“你是不是正话反说”的疑问。 “很少有佶屈聱牙之词,”徐泓反驳道:“哀梨并剪,怎么就不愉悦了?” “这种波澜老成的气势我等模仿不来,”晏升看了看道:“卫四你也不必过于紧张,往日怎么做文章的,考试的时候还怎么做,他但凡是个有胸襟的,也知道笔酣墨饱的就是好文章,大可不必按照他的模子来写。” 其实这也是白鹭书院的三位夫子一直强调的重点。 一语点醒梦中人,这句话让卫景平立马通透了,无论你是什么风格,把文章写好才是正道。 何况那么多文章放在一起挑好的,未必人人都要华而不实,他是要和全省的考生比,而不是比谁会模仿主考官。 晏升看了看徐泓,用眼神说道:徐兄,你这次稳了。 徐泓的文章清丽锦绣,和主考官周元礼的风格是一致的。 除了上林县,还有别的府的案首,他们一个都不认识,其中省城各家书院的还有,他们这一盘算,一来自己的文章风格与主考官不一,二来对手多,别说案首三甲了,这次能榜上有名,就谢天谢地了。 到底是少年人,容易被影响心情,顿时都有点蔫儿。 “这本选集是周大人早年的文章,”一旁许久不发言的朱悠然道:“少年登科,春风得意,自然喜欢华丽,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,周大人在官场上已经为官许多年了,人到中年,心境多少会改变的,也许,反倒不喜欢这些锦绣鲜亮的东西了呢。” 卫景平对朱悠然刮目相看,他说的没错,人的心境改变,所好的东西也会跟着改变的。 “周大人的仕途顺吗?”卫景平试探着问了句。 晏升摇了摇头:“前些年大抵不顺的,也就是近来一两年才入了圣上的眼。” 打听到这个之后,卫景平愈发赞同白鹭书院一直强调的理念了,绝不可以模仿考官的文风。后来几个人讨论的结果就是,不必费心去模仿取悦主考官,本色去写,尽力把文章做好就是了。 几人又同时大为松了口气。 “省城一绝是走油田鸡,咱们去尝尝?”晏升笑呵呵地道:“今天我请客。” “我都打听好了,醉排骨,还有鸡茸鱼唇,东壁龙珠……光这些名字听着就流口水,”徐泓仿佛是为了一口吃的来着:“走走走,谁也不用请客,爱吃什么买什么。” 晏升淡淡地笑了笑:“就依徐兄的来。” 这样,谁也没负担。 不得不说,徐泓真的是深藏不漏的人精。 请了卫长海,但是他找了个借口,无论如何都不去。卫景平道:“我阿爹怕自己学问跟不上,回去发奋读书废了功夫,这不是砸自己的饭碗吗?为了保住武艺,他只能失陪了。” 众人哈哈大笑。 吃饭,作诗,拼桌。认识了另一群考生。 回到客栈,卫景平才意识到,这可能是来省城之后院试结束之前,他唯一的一顿饭了。 回来客栈,和外面的热闹喧嚣不同,这里安静得落针可闻。里面住的客人全部在闷头苦读,为院试做最后的冲刺。 不过考前的等待是漫长而焦虑的,越到后面,就变得焦躁起来。卫景平每日过着刻板的生活,到点吃饭,吃了饭上来温书、习字,没日没夜地复习。 到了院试的前一天早上,下楼吃早点的时候,有人就开始闹事了。大概是说有人吃早点的时候滔滔不绝,唾沫星子溅到了邻桌士子的脸上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