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那少年惧怕她的眼神,她不是没看见。 而他只是旁观者,并不是真正的受害者,便如此惧怕于她。 那房里那个少年…… 一些隐约的片段,浮上牧湘的脑海,令她整个人瞬间被愧疚所淹没。 唉。 实在不行,让他捅她个十刀八刀的出气吧。 就在牧湘自责愧疚时,房里传来那少年的低泣声,隐约还喊着什么模糊的称呼。 牧湘微微一咬牙,推门走了进去。 她快步来到内室,却见床上的少年身上丝毫遮挡物都没有,一身青紫血瘀触目惊心。 “胡闹!怎么不替他盖被子?”牧湘斥责身后跟进来的小倌儿。 这么冷的天,岂不是要冻坏了去? 就算屋里点着地龙,也不能不盖被子。 小倌儿这会儿也顾不得害怕了,急忙上前阻拦:“不、不行,大人,他、他会痛……” 牧湘一怔。 小倌儿脸红得不行,低着头指了指少年下方。 牧湘朝那儿一看,瞬间明白了过来。 伤得太重了,盖上被子会擦到…… 牧湘快速思考了一下,转身去外头抱了好几床被子过来,然后叠在少年躺着的周围。 围成一个四方城墙。 最后,才将那床被子,盖在了上头。 如此,伤着的地方便悬空在被子下方,不至于会被碰到了。 牧湘稍稍屈膝,蹲在床前看着床上的少年。 他的脸好小。 巴掌大而已。 皮肤莹白剔透,像上等的白玉一般。 睫毛很长很卷,眉毛,鼻子,红唇,都小巧精致。 就算还没长开,也是一等一的小美人。 但那双眼睛依旧闭得紧紧的,只是红唇不断逸出一些低泣声,又好像在叫什么人。 牧湘这辈子没欺负过无辜的人,可却阴差阳错欺负了这么一个小少年郎。 她简直都想把那时候的自己一巴掌给扇清醒! 她找别人不行吗? 怎么就偏偏找上他了? 若非他命大,只怕都已经死在前晚了…… 然而,事已至此,她再如何自责都没有用了。 牧湘压下自责,问身旁小倌儿道:“你不是说他醒了吗?” 小倌儿忙道:“他方才是醒了的,然后就哭了,奴赶紧去通知大人了。” 牧湘看着那只因疼痛攥得死紧的小手,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将他手指掰开。 果然,那洁白的掌心都见了血。 她刚抚了一下他掌心的伤口,就被他无意识地抓紧了。 他指甲有些长,很利,刺进了她皮肤之中。 牧湘没有挣开,反手握紧了那只小手。 她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,柔若无骨。 定了定心神,牧湘问道:“他叫什么名字?” 总归是她害得他成了这般,哪怕他是青楼男子,她也娶他娶定了。 太女和先生的意思是让她娶他当侧夫就成。 但她早做了决定,娶他当正夫。 太女和太女夫的相处,温馨又简单,她都看在眼里,因此她也没想过要三夫四侍的。 她怕麻烦,应付不来三夫四侍。 跟太女一样,她牧湘也只娶一人。 所以,她总不能连自己即将娶过门的夫郎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。 “奴、奴不知……”小倌儿呆了呆,摇头。 牧湘忍不住皱眉,看向身后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