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我那里时,三天没出事我就要烧高香了……现在想来,他一定是故意的,为了给我找麻烦啊……要不,我把他送给你吧?” 话音未落,一个副官推门进来:“裴提督。” 两人耳语片刻,裴行野立刻扶着膝盖起身,有些疲惫地回首笑说: “我有事得先走了,方,你多陪弗朗西斯玩一会吧。” 方彧一愣:“是,提督。” 弗朗西斯拉着裴行野的袖子,还要耍赖。裴提督却笑眼弯弯,俯身说了两句什么。 弗朗西斯便颠颠地跑到方彧身边,托起一个糖果:“糖。” 方彧:“你要吃糖吗?” 弗朗西斯摇摇头:“姐姐。” 方彧笑了:“给我吃吗?谢谢。” 弗朗西斯看着方彧吃下糖果,心满意足,自己也剥开糖纸,将另一颗糖果塞进嘴里。 他笑眯眯地舔了舔嘴唇,忽然舔到了什么腥甜的东西,搅坏了糖果的味道,他有些生气。 他把糖果吐出来:“不好吃!” 方彧:“……” 被弗朗西斯一口吐出的糖果上,沾着点点血迹。 方彧一愣,下意识按住大公的肩头,沉声说:“张嘴,弗朗西斯。” 弗朗西斯有些害怕,畏惧地后退两步:“呜!” 方彧只得和缓口气:“把嘴张开,给我看看好不好?” 弗朗西斯被牢牢按着,那只手并不有力,但非常坚决地压住他的肩膀。 他挣扎了两下,自觉逃跑无望,哇地一声哭了出来。 给孩子吓哭了。 哭就哭吧——方彧趁机掰开他的下颌。 弗朗西斯吃痛,挣扎得更厉害。 方彧一怔。他的牙齿上全是……斑斑血迹。 这不像是中毒,像牙龈出血……不,更像是……嚼碎了血包。 方彧捡起弗朗西斯吐出的糖果,咔嚓一声,一把捏碎。本该夹着蜜糖流心的巧克力里,流出鲜红的……血。 “……” 方彧看着指缝里的血迹滴答着落到地板上。 “糖果是谁给你的,弗朗西斯?”她问道。 大公嚎啕大哭:“不、不知道,捡来的……捡来的……” “捡来的?哪里捡来的?” 方彧追问,没留心控制语气,有点像拷问。 大公拼命摇头,从裤兜里摸出一个铁盒,递给方彧,试图交换出自己的身体一般,往后缩了缩。 方彧没有松开大公,单手打开了铁盒,里面装着几块精心包裹的巧克力,还有一只…… 喷香的挂坠。 金蔷薇纹章赫然在上,用红宝石镶嵌出一个美丽的花体a字。 方彧低声:“安德烈娅……这个铁盒真的是捡来的吗,弗朗西斯?” 弗朗西斯拼命点头。 方彧垂下眼睫。她知道这个挂坠,这是安德烈娅贴身佩戴的。 只是,它出现得不合时宜——理论上讲,它应当与安德烈娅一起灰飞烟灭了才对。 在那场爆炸中,大公妃粉身碎骨,连一根骨头都没找到。 挂坠盒没有什么特殊的威力,不该安然度过爆炸,凭空消失,又凭空出现。 毕竟,它并不比安德烈娅的骨头更加坚固。 方彧忽然一怔。 大公妃……连一根骨头都没找到。 她垂眸凝思片刻,将挂坠收了起来:“不能还给你了,对不起。” 弗朗西斯讷讷点头,不敢吭声。 她撑着膝盖站起来:“我先走了。再见,弗朗西斯。” 方彧径自背过身去,心中砰砰直跳。 如果唯物地思考这个问题,挂坠盒还在,就意味着佩戴挂坠盒的人,也还……存在。 而挂坠盒能出现在弗朗西斯大公的手中,就意味着…… 安德烈娅,一个理论上已经死掉的人,曾在众目睽睽之下,无人知晓地回到宫中。 或许出于对弗朗西斯的怜爱,或许出于什么更特殊的原因…… 将自己的挂坠盒,连同一盒血巧克力,交给了她的孩子。 惊悚。十分惊悚。 方彧不知道该把这件事向谁报告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