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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0节


为少爷排除一切风险,从饮食到教育无一不是高薪聘请私人登门,故而长孙无妄长至十三岁就没接触几个同龄人。

    等到长孙无妄可以接手家族事务后,他做了两件事。

    第一件是大刀阔斧地清理人员,包括但不限于那些叨念他循规蹈矩的家族老人们。第二件就是以掌权人的身份首次出席一场正式会晤。

    很不巧的是,秘书处综合考量下来筛选出了萧望舒她舅舅的葬礼。

    气氛不会太热闹可以保证保镖们有足够的发挥空间,随时随地监视住少爷的安全。而这次到场人员从政从商皆有,平日里少有聚齐的上界名流几乎来了大半,足以达到长孙无妄这次亮相外界的目的。

    前面说了,长孙无妄小时候被人过度保护没怎么接触过同龄人,按理说一般人在这种封闭环境下不会成长得太健康,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心理疾病。

    但长孙无妄不是一般人。他心理倒是没什么毛病,他只是单纯觉得没意思——简单来说,他从来不在乎什么,也从来没把什么东西放在心上。

    如果言情小说里的霸总照进现实,单从千亿身价容貌到随心所欲绝不考虑后果的性格来看,长孙无妄就是活脱脱的绿江在逃男主。

    毕竟在他眼中“天凉王破”是真的可以有。

    这种“看什么都没意思”从长孙无妄的幼年一直持续到了十七岁。

    直到在这场暗流涌动的葬礼上,财阀们你来我往,攀谈利益,他从人群里脱身,一眼看见楼道里忙着擦眼泪的萧望舒。

    实话实说,长孙无妄虽然不怎么出席公众场合,但基本审美还是有的。他必须承认萧望舒长得不错,应该说是十分好看。

    壁灯打在玫瑰花窗上,复色光穿过窗镜投射下大片绚丽色散,她像只受了惊的知更鸟,侧过线条流畅的脸庞,瞳仁带着水色,微垂的眼尾有些红。

    不过好看也不能当饭吃。同理,长孙无妄此时此刻只感觉眼前是朵漂亮的花。

    出于礼节,出于对美丽事物的高容忍度,再加上今天在别人的主场上谈了好几个合作,他挪出一点耐心客气道:“请节哀。”

    他说完这句,尤觉得有些不够。大概是为数不多的好心作祟,想让这朵美丽的花再存活些时日。

    在面前人刚要客气致谢时,长孙无妄抬起手打断她,轻描淡写补充了一句,意为指教:“萧小姐,与其着眼于此刻哭泣,不如把目光放在更长远有利的地方。这个世界适者生存,名利场里的眼泪只会令人发笑,而无法化为你的武器。”

    萧望舒:……?

    这从哪儿冒出来的傻逼?

    萧望舒愣了有两三秒,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。也是在人收起好心准备抬脚离开时,她几乎没忍住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长孙无妄不自觉停下来,回头看见这朵颜色颇好的娇花往墙一靠,伸长两根手指在灯下晃了晃。

    确保能看清指腹上的残留物后,萧望舒弹了弹指甲,那片柔软的隐形镜片在空中划出道抛物线,直直落在少年一尘不染的皮鞋边。

    “不好意思,戴久了涩得慌。”她点了点左眼,乌黑的长卷发从肩头滑落,意有所指地笑起来,“眼睛不大好。”

    长孙无妄沉默看向她,这是这么些年自掌权以来,他头一回为刚才的言行有些许后悔。

    这很不容易,至少长孙无妄的人生字典里还没出过“后悔”两个字。他一向觉得生活没意思,行事独断全凭心意,从不计较后果得失,像这次油然而生一丁半点的悔意,还从来没出现过。

    真该收起那些该死的好心,他面无表情的想。

    作为家族继承人,按计划长孙少爷过两年会出任总裁,一分钟几百万上下,实在不应该有闲工夫去理会琐事。

    偏偏面前这人是萧望舒,似乎天生就长了一根名为“长孙无妄不好过”的探测器,比她那个外交家舅舅还会操弄人心,总能精准打击长孙少爷濒危跳动的神经线。

    如果有命中注定这一学说,那与萧望舒不愉快的初见谁见了不得断言一声:真是段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孽缘。

    故此,当大脑还没发出指令,嘴皮子上下一翻,伴随两声冷笑利落回呛,长孙无妄深觉自己M.zzWtwX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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