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页 我爹我娘分居七年后

第1节


丽女子。

    浓如泼墨的乌发散了满肩,蜿蜒着勾在她颈侧。春山折黛,鸦睫如羽,随着她的呼吸静静绽放。许是才喝了药,往日里淡色的唇变得水色含光,像是初春开的一瓣桃绯。

    时至今日,长孙蛮还是不得不由衷的发出一声感慨,她娘真不愧是长安第一美人。

    萧望舒面不改色地喝完了苦药。长孙蛮自顾爬上了床,搂着美人娘的细腰,二话不说先甜甜唤了声:“阿娘。”

    萧望舒低眼看她,唇边漫上几分笑意,“今日怎么想起玩雪了?”

    她清清淡淡一句话,说来是没什么深意,但长孙蛮就是没来由地心下咯噔,连忙解释道:“我想看看雪,白茫茫的很好看。”

    “那看够了吗?”

    “看够了。”长孙蛮识相的点点头。

    萧望舒仍面带微笑,理了理她方才在春娘怀里弄乱的额发,“看够了就好。”

    长孙蛮一听就知道她娘是没信刚刚那番说辞。她鼓了鼓腮帮子,道:“其实也不是想看雪……”婢女递来一把精致小巧的犀角梳,不一会儿,长孙蛮就感觉到头皮被梳弄后的麻意。

    她松懈了几分心思,小声说道:“听说长安的雪还不算大呢!越往北边儿去,那儿的雪越大,下起来能有手掌那么大呢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天下十三州,越往北边走越是苦寒之地。南边虽富庶,兵力却日渐消颓。慢慢发展到如今,北边几大州府,譬如幽州、凉州等,皆是现在数一数二的屯兵重地。

    长孙蛮口中的北边,恰恰又戳了长公主的心窝子——鼎鼎大名的燕侯可不正盘踞幽州。

    小姑娘生得娇,养得也娇。长至如今,都还没踏出过司隶部。跑得离家最远的一处地儿,也都还是隔壁的东都洛阳,根本不会知晓北地境况。明眼人都看得出来,定是将燕侯每年递来的书信记在了心上。

    春娘简直是悔不当初。说到底,她就不该心软让书侍读信。

    长公主和燕侯这事儿,可是连陛下也没这个胆子去重提啊!

    第2章 长安(二)

    “下起来能有手掌那么大呢!”

    小孩子的话逗趣,萧望舒冷淡的神色一松,“塞北风光,旷野飞雪,想来的确不错。”

    “是呀,阿爹说那儿还有很多好玩的东西,每次他送来一车的小玩意。阿娘,你说他也太闲了吧!”

    萧望舒停下梳头的手,“怎么这么说?”

    长孙蛮扳着小指头,“因为你就很忙呀。我已经好多天没见过你了,可阿爹总会时不时给我写信。阿娘,你少喝一点药,我就很高兴了。”

    萧望舒一时有些哑然。她应道:“等我忙完手中的事,就请教坊司来府上排戏,好好陪陪你。”

    长孙蛮忍不住提醒道:“阿娘,我不想听戏。南市那儿好多胡人杂耍,我们请一两个好不好?”

    她娘断然拒绝:“南市太过混乱。你若想看杂耍,教坊司里也有胡姬。”

    “不要,我要看南市的胡人。那儿的胡人好看。”

    萧望舒简直是要被她气笑了。她捏着长孙蛮的脸,微微使力,等小姑娘眼睛里包起泪花,才松了指尖,冷不丁轻笑两声,“行,给你请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陪公主娘吃完饭,长孙蛮就被带到庭中晒太阳。

    这会儿就只有春娘和几个婢女陪着。她闲来无趣,坐在扎好的小胡床上晃悠小腿,眼睛不安分地往屋里瞟去。那儿站着个身影纤细的人,披了一件黑色大斗篷,从头到脚盖得严实。

    长孙蛮瞅了好几眼,越看越熟悉。似有所感,那人侧过头,露出了白皙的下巴。

    她一惊,双手一撑,从小胡床上跳了下来。

    居然真的是万俟葵——从小服侍她娘的贴身女官,萧望舒真正的左膀右臂。新帝登基后,万俟葵被她娘任为内舍人,待在宣室殿审阅奏折。

    说白了,万俟葵是萧望舒的眼睛,在内宫监视天子之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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