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后来,清言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,只记得炉火很红很热,他很渴。 太阳落山了,天蒙蒙黑。 周边的吃食店铺在收拾摊位准备关门回家了。 大门紧闭了好半天的铁匠铺子终于开门了。 学徒小庄手脚利落地浇灭了炉子,拿了钩子往出掏煤渣。 他嘴上什么都没说,心里却在嘀咕,中午他出门给镇上送货,师父明明嘱咐了他早些回来,别在外面贪玩。 可他急急赶回来了,铺子门却关了,怎么敲都没人应。 他还以为师父有事先走了,可附近馒头铺的老板拍胸脯保证他师父就在铺子里没出去。 他没办法,就只好在外面等,冷了就去馒头铺里等。 后来,村里一个姓马的女人来取打好的铁锅,又敲了一阵门,还是没人应,那人等的不耐烦,说明天再来取,就走了。 小庄是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有余,那道紧闭的厚实的大门终于被从里面推开了。 一股热气从里面扑了出来,他师父探身看了看他,说了声“回来了”,小庄心里说“早回来了”,他跺跺脚底沾上的灰,恭敬叫了声“师父”,就进了铺子。 一进门,他就愣了愣,因为铺子里不只师父一人,这两天师父住的板床上,现在有个身形单薄的人背对着这边躺在上头,好像在睡觉。 “这是你师娘,他来的路上着凉了,我让他在这休息了一会。”师父如是说道。 小庄“哦”了一声,怕吵到师娘,压低了声音道:“我说怎么敲了好久门都没人应,师父你是和师娘一起都睡着了吧?” 小庄一边干活一边说话,没注意他师父脸上的神情,过了一阵没回应,在小庄感到纳闷打算回头看一眼的时候,终于听见他师父迟来的“嗯”的一声。 清言是被背回家的,幸亏当时天黑,幸亏他已经没什么意识了,就不知道臊得慌了。 等他再醒来,已经是半夜了。 邱鹤年靠坐在床头,把他抱在怀里,一口口喂他吃粥。清言浑身都难受,疼得厉害,却又困倦极了,根本睁不开眼,也毫无食欲,他哼唧着不肯吃,只想继续睡。 邱鹤年的态度却强硬,他说:“乖,清言,你如果不吃,我们就再来一次。” 闻言,清言身体一抖,下意识就张开了嘴,他闭着眼,没看见抱着他的人倏地沉下去的脸色。 一碗粥喝完,清言说什么都不肯再吃了,他闭着眼睛哭着说:“再吃我就不活了。” 勺子就没再递到他嘴边,他终于又能睡觉了。 直到第二天的下午,清言才彻底清醒过来。 他听见外屋有锅碗瓢盆的声响,鼻子里闻到了肉香,肚子顿时感觉到饿了。 蹒跚着下了床,清言披了件衣袍,出了里屋门。 邱鹤年正用汤勺捞汤里的八角等香料,没注意身后的动静。 清言慢腾腾挪过去,弯下腰,双臂从身后搂到他脖子上,整个人软软地趴在了他背上。 邱鹤年侧头过来,没拿东西的手握住清言手腕,轻轻捏了捏,“醒了?” 清言用毛茸茸的头发蹭他的颈窝,“嗯”了一声。 两人就这样温存了一阵,清言问:“今天没出去吗?”他本来想问的是“今天没去铺子里吗?”但“铺子”两个字就让他想起昨天下午,自己两脚就没沾过地,竟冲动在那种地方站着就把“事”办了,清言从没想过自己能有一天“荒淫无耻”到这种地步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