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 没等尊善开口,老职员试图灭火,就怕寺里年轻一辈听见,扰乱军心:「你在胡说什么?要吃就上桌,不吃就离开,少惹事。」 「你确定是我胡说?是我胡说,还是兇手耳聋了?」朱瑯眼底烧着怨恨,他瞪向尊善,不顾周遭还有其他职员:「你倒是说话啊,我也好奇老爸的价码,你是收了诺罗恩家多少钱才把朱荼打死?」 「靠,摆明要人难堪,真不懂事。」老职员气得低声,他一把扯住朱瑯领子,打算把朱瑯拖去角落,他边拖,边朝朱瑯耳旁压低声线,用近乎沙哑的声音怒斥:「我不晓得你这事打哪听来,但有些事不能公开讲,现在,给我住嘴!」 「少偏袒人,有本事敢做敢当!」朱瑯甩开拖行,他恨不得高声嚷嚷,他当眾踱步,走向尊善,粗声质问:「我就问一句!当年是不是你打死朱荼!是不是你打死我爸!说啊!」 这一刻,眾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尊善和朱瑯身上,彷彿全世界都在等着答案。 过去不会消失。 命运的交会点,尊善别无选择:「是。」 朱瑯的高分贝引来更多观眾:「你就是舜,过去杀死很多超常症患者,是杀死我父亲的兇手,我没误会你吧?」 「没有。」尊善依旧冷静,他的馀光正接受环向刺来的失望。 「喏,听见没?」朱瑯朝老职员冷笑,他一手指着尊善的鼻头:「这傢伙当年打死许多同胞,你一直为他护航,这么做对得起身上的条码刺青?」 老职员顿时语塞,四周也传来人们耳语,不少职员交头接耳,明显是今天才知晓尊善的过去。 震惊,错愕,失望。 显而易见,并非每人都能接受血淋淋的事实。 就算接受,也不是每人都愿意给舜痛改前非的机会。 业火循着因果延烧至今,尊善镇定地照单全收,一切都是他应得的。 宽容并非义务,唯独他有义务承受恶鬼眼中的恨。 眾人围绕,精神审判继续,朱瑯又问:「你打死朱荼的理由是什么?为什么我爸非死不可?」 立于悬崖边缘,尊善环视眾人,他第一时间有所顾虑,尚未想好如何啟齿。 「回话啊!别站在那不吭声!」朱瑯催促,咄咄逼人:「我应该有权知道朱荼为什么死吧!」 尊善迟了会儿才开口:「如你所言,我收了钱。」 「收了诺罗恩家的钱,对吧?」朱瑯满腔憎恨烧得可旺:「所以就是接单杀人!单纯的收钱办事,没错吧!」 「没错。」尊善甘愿接话,当眾承认。 听闻心灵支柱曾是诺罗恩家族的打手,窃声四起,信仰崩蹋,向心瓦解。 深怕事态严重,老职员不禁向前,为追随已久的寺主发声:「尊善先生正极力弥补过去的所作所为,你为什么非要尊善先生难堪?就不能稍微顾虑他的感受?」 「顾虑他的感受?那谁来顾虑我的感受?」朱瑯愤而抓死左胸:「凭什么他就有重新做人的机会,我爸就没有?凭什么我就得接受他的赎罪方式?凭什么那些惨死他手下的患者都得原谅他?」 「不然你想怎样?你希望什么?希望尊善先生以死谢罪?非要逼死尊善先生你才满足?」老职员认为朱瑯得理不饶人。 位于老职员背后的尊善则按住他的肩,要老职员别再说了。 够了,真的够了。 「这种问题不必问我,需不需要以死谢罪,叫他烧香问问我在地狱的老爸和那些患者吧!」朱瑯气得褪去僧服,他将武僧服弃置于地,也不管那件僧服留有尊善为他缝补过的痕跡。 朱瑯一脚踩过僧服,当面践踏尊善的心意,他仰头狠瞪身前的杀父之兇:「和诺罗恩家族那些演都不演的坏蛋相比,像你这样的偽君子更令人讨厌。」 说完,朱瑯便扬起燃烧苍炎的手,令弃置在地的僧服化为一团灰烬,毫不留情,完全不给情面。 注视那团哀伤的火焰,尊善只感到遗憾,他清楚自己没资格挽留恶鬼离去的背影。 而那名位于人群最外,拥有读心病症的老婆婆,透过生变的人墙,看着此时此刻的尊善,她难忍落泪。 她未曾见过尊善如此悲伤,在那心灵的世界,尊善孤身站在冷夜之中,黑暗中飘着细雪,回盪着心寒,那位于脚下、自过去延伸而来的仇恨枷锁仍囚困着他。 更令人心疼的是,她不明白尊善为何撒谎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