肤,上面斑驳着星星点点。 尤姑姑的眼神流转着揶揄与悦色,声音更是压得极低:“倒是难为娘娘今日还能醒来。” 陆云檀没有注意尤姑姑往锁骨处瞥的那一眼,自然不知为何姑姑为何突然说的这话。 不过还未细问,姑姑就立即退下随后带人进来伺候。 剩最后一件袆衣未穿,尤姑姑道:“太子妃娘娘先同殿下用早膳罢,今日祭祀拜庙隆重,怕是一刻都不得空的,若是不吃,恐怕人会撑不住。” 陆云檀应着,之后出内殿后到东殿,浅闻得承恩殿特有的香已燃起。 她闻着香进殿内,一眼就见殿下坐于一侧檀木椅上,手中翻看着折子,旁侧小案还叠着几本。 她下意识不敢上前,尽管他们昨晚已有夫妻之实……但常年的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,这也是她以前怕的事,怕殿下在做事时扰了殿下。 “今日有的站,还站着作甚么?” 李明衍见人陆云檀来了,径直将手中折子合上淡声道,继而起身牵过陆云檀的手,将人带到桌前坐下。 高德胜宣传膳,很快宫人捧膳鱼贯而入。 桌案上瞬间摆得满满当当。 有平日在宜春宫常见的甄儿糕、玉米烙与撺鸡软脱汤……也有在宜春宫不常见的羊肉卧蛋粉汤、樱桃肉山药、熏干丝烹掐菜……及三鲜一品,银碟小菜数碟。 “尝尝,”李明衍道,“若不合口味的,且记得要说。” “是了,殿下想得周到,娘娘可一定得说,承恩殿是殿下与您一同住的地儿,膳食也都是由承恩殿的膳局管着,虽把宜春宫膳局的宫人都调了来,可有时有些不懂事的做了娘娘不喜欢的,娘娘若不说,以后碰着这菜也乱了心情啊。”高德胜在旁布菜,布完菜顺着李明衍的意思道。 “殿下把宜春宫膳局的宫人调来了吗?”陆云檀方握起筷子,就准确地抓住了高德胜话语中的字眼。 “不止膳局,东宫各局内官以前伺候娘娘的,不少都调换来了,就怕娘娘不习惯。”尤姑姑在旁也道。 陆云檀听罢,立刻看往殿下的方向:“殿下……” 正巧对上殿下极淡的眼神,说话语气似乎也与平常一般:“各人有各人不同之口味习惯,以后你我同吃同住,断没有让你来全然适应我的道理,既住在一块了,自然舒适最佳。” 陆云檀握住筷子的手一紧,接着缓缓放松:“云檀多谢殿下。” 说罢,夹了一口碗中小菜,同时也掩着眼中失落。 她应该高兴才是……毕竟都是殿下对她的照顾。 方才这话说得也没有让她有任何反驳的余地,让她心安理得接受着这一切似乎极为特殊的宫内调配,实则确实极为大费周章。 为的是她吗?还是为的是‘太子妃’…… 想得真好。 怎么可能只是为了她呢…… 殿下不喜欢她,昨夜大婚,殿下都差点未曾碰她,碰她之时也不过说了一句‘考虑不周‘的话。 那哪里是喜欢呢? 分明是不得已当了夫妻,不得已走到了这个地步,殿下不想违背自己的内心,却又不得不全了礼数,才说了那句‘考虑不周’罢。 而她在这不得已中越陷越深……不,她早就陷得无法脱身。 可无法脱身之际,贪心愈甚。 用完早膳,陆云檀换上袆衣,之后一切准备妥当与李明衍同坐上撵车,前往太极殿叩见李成乾,再一同前往皇祠与宗庙叩拜行礼。 天未亮至黄昏日落,几乎没有一刻能歇息。 一切仪式都有文武百官在场,得打起万分精神,陆云檀累得眼冒金星都不敢松懈一分,而且好在殿下会在别人看不见的时候撑着她,至少不会那么累。 而殿下似乎习惯了这样的仪式,从头到尾,每个礼仪每个动作,一丝不苟,看得赏心悦目。 回宫的马车上,李明衍让陆云檀靠在其肩膀。 累极,做得并非那么完美,也怕给殿下丢人,无数情绪糅杂堆积,在陆云檀靠上李明衍肩膀的那一刻崩了。 陆云檀瞬间红了眼眶,哽着泪意道:“殿下……” “太累了?”李明衍立即罩手将人拢进了怀里,感受到胸膛前的一股温热,放轻了声道,“怎么了这是?” 陆云檀听其声,不知为何心中更堵得慌,想说累,可又觉得不单单是累,更多的是怕自己做得不够好,把殿下的面子给败光了。 之前朝廷本就因为她的事闹得不可开交,若是她还做得不好,那殿下的压力不是更大了吗? 于是说也说不出,心里堵也堵得慌,更加难受了。 李明衍轻叹了口气,温和低问:“你不说,那我猜猜看?今日是累,倒也不是累而如此,对吗?是觉得怕给我添麻烦吗?” 怀中人没有回答,但攥着他衣袖的手紧了紧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