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反应过来,如实回答道:“没,没有,还不至于被吓到。” “没被吓到就好。”苏氏半信半疑地露出慈爱笑容,而后眸光流转,试探问道:“那你可是觉得姨母下手太狠了?将人打出血再赶出去发卖,还是对几个小姑娘。” “怎么会?” 叶婉难以置信地回望姨母,显然没想到对方会这般询问。 她担心苏氏会因此误会,让双方之间心生嫌隙,赶忙解释道:“姨母这么做是对的,表哥与我说过,不能太心慈手软,免得底下人欺负到主家头上来。” “哦,对了,表哥说这叫治家从严。” 叶婉并非什么心狠手辣之人,但也不会任人欺负。 在沅水县时,她爹护短武功高,街头巷尾鲜少有人敢欺负她,同伴间偶尔的争执,她也能靠自己解决,向来轮不到旁人欺负到她头上。 这回若非表哥及时出声训斥,她恐怕就要动手了。 “嗯,这话在理,我家婉婉真聪明,一点就通。” 苏氏抬手向叶婉招了招,待她走到跟前才亲切地握住她的手,语重心长道:“人活于世,各有各的缘法,但无论如何都得讲究一个‘无愧于心’,做好自己该做之事无愧于人,至于其他人的未来怎么样都与你无关,是好是坏,因果报应,总归由他们自己去承担,请尊重他人命运。” “姨母这般说,你可明白?” 叶婉点点头,不知怎的心头涌上一种格外陌生的感知,暖融融又总觉得离她有些遥远。 将近十四年了,从未有人教过她这些。 五岁前,她年龄还小,阿娘温柔对她处处关怀,但她没到学可为人处事的年纪,便不会与她说这些,再者那时候即便说了,她也听不懂。 五岁之后,阿娘离世,阿爹颓丧一段时间后几乎整日为生计奔忙,经常几天才回家一趟,将她托付给邻居莫奶奶照料。 闲暇时,阿爹也会陪伴在她身边,带她出去玩,爬树摘果子,下河摸鱼,姑娘们做不了的事情她都做过,也学得格外轻松,而姑娘们要学的东西,她却是一知半解,怎么也学不会。 让她拿绣花针绣花,还不如叫她练鞭子,即便自抽几下,也比绣花舒坦。 至于遇上矛盾冲突,阿爹教法子也是简单明了,几乎都是能动手就不吵吵,久而久之,她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就成了半个小子的性格,时而娇俏乖乖,时而又有些难以控制。 “这人与人的交际,越往高处走,就越少有耿直坦率的情况,大多需要拐几个弯,有时明争暗抢,最后谁人得利全靠算计,总归没得善了;有时却不一样,弯弯绕绕过后,兵不血刃就能将事情解决,维持双方情分,这里头的学问大着呢!” 苏氏轻轻拍了拍叶婉的手背,叹道:“婉婉还小,许多事不需要操心,等往后见过的事情多了,你即便不需要我提点也能通过自己的思考想明白。” “好了好了,今日一遭我有些累了,便不留你用午饭,你先回自己院子,累了就歇息,若是不累,想做甚就去做吧!” “是,姨母您好生歇息。” 叶婉盈盈福一礼,带着小梅和云燕离开长青院了。 主仆三人缓步走在花园小径上,各有各的想法,刚回到彩云轩屋门一关,小梅就忍不住道:“姑娘,这大户人家里面可真危险,一不小心可能就把小命丢了,您看着奴婢些,免得奴婢这张嘴犯错。” 小梅只要想起今日的杖罚心里就害怕,虽然没打在她的身上,但是同为卖身的丫鬟,她入了宋家才真真正正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。 卑贱于他们,在那些大户人家的主子眼里根本不算个屁,捏死他们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。 “还好奴婢是姑娘的丫鬟,是叶家人。”小梅嘿嘿笑两声,又看向叶婉嘴甜道:“姑娘与镖头对奴婢都好,奴婢上辈子肯定做了很多好事,这辈子才能有姑娘这样的好主子。” “就你会说话,马屁精。” 叶婉娇嗔地瞪了小梅一眼,倒是没有反驳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