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背过身去,摸了摸口袋,也没摸到纸巾,干脆脱了外套递给她,“你用我衣服擦眼泪,你想怎么哭就怎么哭,别憋着!” 这是严煜第一次看她哭,眼泪就跟书上描写的那样,跟珍珠一样大颗大颗地往下掉。 过了好一会儿,郑思韵才止住了哭声,目光仍然茫然地盯着地上的草。 “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。”严煜声音有些沙哑,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,“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,而且,你想想看,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,距离现在都快两个月了。”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述他的想法。 “你觉得她会后悔吗?”他问。 郑思韵低低地回:“我不知道。” 她在哭过以后,声音也沙沙的,她不是简姨,不知道简姨会不会后悔。 “我没觉得你做错了。”他又说,“做错事的人不是你,思韵,如果你非要将这个责任揽下来,那算我一半,不,算我一大半,我也有份参与,我们说好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。这不是你的错,不是我们的错!” 严煜又不确定地问,“天知地知你知我知,还算数吗?” 郑思韵怔怔地看他,良久,点了下头,“算。” 做过的事情就不要后悔。 这也是上辈子简姨教给她的,那时候,她也悄悄问过简姨,为了抚养外甥,一辈子独身后悔不后悔? 简姨怅然一笑,对她说,做过的事情就不要后悔。 严煜说:“你擦擦眼泪。” 郑思韵扯了扯唇角,“谢谢你。她在哪个医院你知道吗?” “怎么?” “我想去看看。” “好,我去打听,到时候陪你一起去,天知地知你知我知。” - 生活就是无论遇到了多大的事情,太阳照样升起,时间还是这样的过,不会因为个人的喜怒哀乐而暂停。 经过两天的缓冲,郑晚也只能被迫地接受了这件事,严均成很在意她的心情心理变化,他也确实非常了解她,每当她要产生「如果我再多关心她一些就好了」这样的心思前,他总会用他的方式来转移她的注意力。 他顾虑她的感受,不要求她能立刻像没事人一样重新展颜,却也不愿意见她消沉。 她还是他了解的那个郑晚。 深夜,她突然跟他说:“她最后很轻松。” 她跟简静华认识多年,是真的轻松,还是伪装出来的轻松,不至于分辨不出来。 只是没想到,关于仇恨,放下会轻松,复仇也会轻松。 静华在仇恨中挣扎了太多年,如果能放下,早就放下了,又何必等到今天。 说到底,她也只是局外人,她不是静华,自然无法真正地去体会她这十六年的种种,这两天她也帮着静华处理了一些事情,才发现静华一个月前就将南城的房子卖了,将房款以及所有的存款都捐到了寺庙,而那个寺庙里也供奉着静华姐姐的牌位。 静华没有给自己半点退路。 想通了这一点后,郑晚默默接受,她不知道静华会不会醒过来、什么时候醒过来,静华这些年很累了,也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,而她,也要祝静华旅途愉快。 …… 第三天中午,季太太通过严均成向郑晚表达了要见一面的诉求。 两人约在了美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