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微颤,“起来。” 他从她脖颈抬起头,目光灼灼望着她, 谢柔嘉偏过脸去。 他空出一只手,洁白的指骨嵌住她的下颌,霸道地迫使她面对自己。 谢柔嘉对上他沉静漆黑的眼眸,想起他上一回砸落在自己身上的泪水,眼睛像是被灼伤一般,疼得厉害。 一滴泪溢出眼眶,顺着眼角滑落。 他低下头吻去她眼角的泪珠,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,“乖,别怕……” * 翌日晌午。 谢柔嘉是被热醒的。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,对上一张俊美的侧颜。 浓黑的眉,雪白的肤,嫣红的唇。 高挺笔直的鼻梁压在她肩头,浓黑纤长的眼睫垂在下眼睑处,沉静乖觉的模样与昨夜霸道强势的男人判若两人。 浑身酸痛的谢柔嘉将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挪到一旁去,被惊动的男人缓缓地睁开眼睛,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,将她卷进怀里,呢喃,“柔柔……” 谢柔嘉这才注意到他左臂上大片干涸的血渍,伸手摸摸他的额头,被烫得缩回指尖。 她伸手推了他一下,“裴季泽?” 一开口,这才惊觉自己嗓音沙哑。 他“嗯”了一声,眼睛却紧紧闭着。 谢柔嘉又叫了几遍,见他不肯起,只好自己起来,谁知才动一下,方才还怎么叫不醒的男人突然将她裹挟在身下,如同一只猫儿一样轻轻地蹭着她的脸颊,嗓音沙哑,“去哪儿?” 谢柔嘉瞥了一眼他肩膀处触目惊心的血迹,“我去唤人请医师过来。” 他不肯放她走,像是撒娇一般,“柔柔不是想要我死,眼下还管我做什么。” 这会儿已经彻底酒醒的谢柔嘉冷冷道:“你若是想死,就回家去,莫要死在我府上!” 裴季泽闻言,从她颈窝抬起头,烧得微红的眼睛凝望着她,“再说一遍。” 谢柔嘉定了定心神,正欲重复一遍,一个“你”字出口,他突然欺身进来。 触不及防的谢柔嘉指尖扎进他那只胳臂。 鲜血再次迅速溢出。 她慌忙松开湿腻的掌心,又气又急,“你不要命了是不是?” 他不回答,却更加肆意。 面颊潮红的谢柔嘉只好哄道:“你先起来。” 他低下头,“亲我一下。” 谢柔嘉看着他已经被鲜血浸透的衣裳,迅速地在他冷硬的下巴上亲了一下。 他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她,平了几息后,伸手摇铃,哑声吩咐,“备水。” 两人收拾好之后,已是两刻钟以后。 好在他只是手臂伤口开裂,并无大碍。 府医临走前,觑着裴季泽的神色,低声嘱咐,“驸马失血过多,切记纵欲过度,以免伤了身子。” 神色淡然地裴季泽颔首应下,坐在一旁的谢柔嘉一张脸绯红。 待府医离开,她立刻下逐客令,“以后别再来了。 裴季泽道:“便是我如今答应你,我也管不住我自己。” 谢柔嘉正欲说话,外头传来敲门声。 是黛黛。 黛黛低声道:“岳阳侯求见。” 话音刚落,温暖如春的屋子里温度骤然下降。 谢柔嘉像是没有看到裴季泽冰冷的神色,道:“我今日不得空,改日我会约见他。” 黛黛应了声“是”。 黛黛走后,裴季泽将谢柔嘉禁锢在榻上,冷冷道:“你要见他做什么?想要看他那张脸?” “这是我自己的事情,”谢柔嘉嘴角泛起一抹讥诮,“既然说到此时,那我倒想要问问驸马,为何父亲会封你做朔方节度使?还将六皇弟刺杀之事交由你查办?” 他抿唇不言。 谢柔嘉言语锋利,“还是说驸马,又拿太子哥哥与他做了交易?你究竟图什么?图裴氏满门的荣耀?” 他道:“无论我图什么都好,总之,我绝不会害柔柔。”丢下这句话,头也不回地离去。 有些颓然的谢柔嘉捂着脸。 半晌,从塌下摸出那只锦盒,打开一瞧,里头的玉镯完好无损。 她不禁松了一口气,将镯子收起来,吩咐文鸢,“煎药。” * 接下来几日,江行之又往谢柔嘉府中递了几次拜帖,全部被她回绝。 而刺杀的事儿很快就有了眉目,那两个原本咬死是太子主使的刺客突然咬舌自尽。 虽是没有证据,可东宫仍被勒令闭门思过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