步停在侧后方,洛烛正欲扭头跟他姐说这事,一阵潮湿的水汽从耳畔飘来,来路不明的水珠从他肩颈滑落至锁骨又继续向下滑,两只手搭在了他的双肩上。 接着是还带着潮意的下巴,凉凉的。 “姐?”他忍不住笑了声,“怎么了,不困了吗?” “想睡……” “那就睡吧。”他说,“还是想让我陪——” 她贴上他的后背。 洛烛僵住了。 哪怕是傻子也能分辨出此时靠在他背后的人……身上没有衣物。异性柔软的部位抵在他身上,一件夏季单薄的衣物,根本无力隔开其触感。 砰砰。 他的心不受控制乱跳起来。 “姐、姐……”那瞬间,词句的组成……甚至连话语的音调都想不起,他只是下意识叫出那个熟至骨髓的称呼。 “嗯?” 齁得慌的鼻音。 抓着土产盒子的指尖微颤,他抓紧盒子,若非还存有一丝理智,险些连手中的东西脱落都察觉不到。 他对现况毫无实感。 半天才憋出一句—— “会、会感冒的……” 房间中寂静无声。 若非湿热的吐息依然盘踞在他颈上,背后的触感依然鲜明,他甚至会怀疑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,一场不是噩梦却也不能称作美梦的梦。 然而确实发生了。 也就是说……这是现实。 现实。 咔嚓。 现实? 咔嚓。 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,什么破裂的声音。 咔嚓。 “呼…………小烛。”他听见她轻轻呼出一口气,带着一丝颤抖,细弱的声音竭力保持平静,却如同火苗般点燃他的思维。“我想……” 温热的吐息落在耳畔。 “我想……和你……” 咔嚓。 视野扭曲。 沸腾的温度。 他又一次被打个措手不及。 世界嗡嗡作响。 “——做爱。” 头痛欲裂。 咔嚓。 陷入黑暗。 …… 睁眼入目的是一片漆黑,意识还未完全清醒前,洛烛险些以为自己失明了,不过他很快便想起自己在喝完姜汤后回屋休息的事。 他向来习惯在无光的环境里睡觉。 身体虚弱无力,喉头干燥疼痛,不用多说,他有常识,知道自己病了。 不过比起这个…… 他迟钝地扭头看向旁边。 另一道呼吸声。 他看不清,鼻子也没有往常灵敏,嗅不到什么味道,却莫名认出了她。 姐姐……怎么在这里? 要是被自己传染了……这样一想,洛烛下意识想要离她远点,然而呼吸系统终于能够分辨出冰凉的空气,他顿时猛烈咳嗽起来。 将头埋进被子转身面对墙壁,振动的胸腔难受不已,甚至让他感到头晕目眩,有几分恶心。 一双手倚上他的背,轻轻拍抚,姐姐的声音充满焦急。 “小烛,很难受吗?我去给你倒水。” 待到他终于缓过来,房间中的灯已经被打开,洛萤坐在他床边,将空水杯放回桌上,神色忧虑。 “再测一下温度吧。” 洛烛沉默点点头。 桌上闹钟指向下午一点,他睡了近五个小时,屋外已经没有雨声。清晨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,他却没有力气再去多想。 事已至此。 “38℃……退了一点。” 将温度计放好,姐姐的手习惯性抚上他的额间,有些凉。他想像以往一样蹭她的手,却失了那份胆量。 “还难受吗?” 他摇头。 “饿吗?” 他摇摇头。 她点头。 一时无言。 到底该说什么,到底该做什么……他们都不知道。这种来自分手后的尴尬,落在本是亲人的他们之间,更显得折磨。 洛萤率先投降,起身说去给他拿药,匆匆离开他的房间,咔哒一声,门合上了。 侧眼看向书桌上的药箱,洛烛叹息闭眼,拉起被子蒙过脑袋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