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一个乾净的人了?」 聊天室的内容早在我换手机时一併消失了,但是那些对话我却记得一清二楚。 「我的哥哥……被我害死了。」我极力克制唇齿间的颤抖,抵制不了对自己油然而生的嫌憎感。 「嗯,讲到这里就可以了。生活上有什么改变吗?失眠啊、睡不好之类的。」 「睡不着……一睡着,就会开始做恶梦。」 「好,那我这边会先开一些安眠药跟其它药物给你,等下次复诊再看看情况有没有好转。」医生放下书写完的笔,面向我,说:「然后我会建议你的情形可以做諮商,这边我们会帮你安排一下。」 我没有拒绝,隔天妈妈又带我到诊所,诊疗室里只有我跟心理师,她则是在外面等我。 「你好,你叫顾今夕是吧,有什么绰号可以称呼吗?」 小夕。 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名字,但是哥哥也都是这样叫我的……我不想,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个小名。 所以我摇头了。 「那就今夕好了,可以吗?」 我没再说话,面前的心理师默认我允准了这件事。 「那,今夕,我先跟你说,在这里呢,我们所有的谈话只会有两个人知道,就是我跟你自己,所以你可以不用隐瞒地把全部的感受说出来,这样我也能更准确地帮助到你。这样说,可以接受吗?」 我点点头。 …… 『这句话常常被我掛在嘴边,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,我的任性让哥哥提前搭了夜车回来,结果不曾想……出车祸了。』 『原本他是不会搭那班车的,哥哥如果是隔天搭高铁回来,就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。都是因为我,是我的任性,害死了他。』 『哥哥总是在一团火光里嘶吼、挣扎着,每一次这样,身体总会比前一次更加腐烂,只有……只有那双眼睛,永远都不倦怠地盯着我看。他总是坐上那台客运,我劝阻过他的!但是他听不到我的声音,我一直跑、一直跑却还是追不上,只能眼睁睁看着巴士在一次次远离中爆炸,然后哥哥才会再次出现在我面前,叫着我的小名。』 『晚上……总是难以入睡,却在进入睡梦中之后,又不想醒来。』 ……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我去了很多次诊所,在那里好像一直叙述着同样的记忆。 心理师在得知我有写日记的习惯后,希望我能固定一段时间就交给她看。一开始我是抗拒的,毕竟本子里面有很多秘密,都是属于我自己的,实在不想给别人知道。 最后她另想方法,让我在一本新的本子里写,就是简单纪录生活跟心情。 「日记里写到的『宇琛哥』,是你的谁?」 「他是我……」我一直以来都把宇琛哥介绍成我的另一个哥哥,可是如今,我却不想要了。 「是哥哥的好朋友,很好、很好那种。」 「这样啊,你提到他很多次耶。是很重要的人吗?」 「嗯,跟哥哥一样,都是重要的人。」 「你可以讲讲关于他的事情吗?」 我点头,开始说起关于宇琛哥的事。 「这样说起来,他就是你的初恋对象?」 说起那四个字,我的脸颊有些发热,「算是……吧。」 心理师笑着又翻了几页我的日记,没有再问下去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