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浪只是对着她勾了勾手指。 卫听春不明所以,没有动。 姚浪开口,声音艰难沙哑,“我时间不多,我姐让我来,跟你转述你托她查的东西。” 提起浪姐,卫听春神色一松,迅速大步上前…… 卫听春听了一个堪称荒谬的结果。 关于这个世界,关于她和薛盈。 她从大皇子府离开的时候,飞速穿梭在夜色之中,拂面而来的春夜冷风,也很难让她冷静下来。 她在即将出大皇子府的时候,回头看向灯火璀璨的主院之内,大皇子妃正在抬手拨弄挂在房檐下,随风而荡的灯笼,看上去没有半点方才在屋内面对“大皇子”怒火的失落和卑微,她宁静得像一株开在夜色之中的湖中粉莲。 仿佛无悲无喜。 卫听春站在外院的院墙之上,静静看着她片刻,她阅人无数,竟也无法给她定性,但她绝不会是个软弱可欺之人。 一阵冷风从后脊钻进去,卫听春打了个抖,她这才发现,她之前听了姚浪的那些话,竟然出了一身的汗。 此刻她蓦地想起,今晚孙穆青说,大皇子妃见大皇子咽气,就急着打杀她,却又让她穿着大皇子的披风,轻而易举逃出了大皇子府。 也想起了薛盈莫名其妙给过她一块贴身玉佩,告诉她走投无路时可以投奔他。 薛盈……从不是个会对任何人产生恻隐之心的人,他对自己都毫不怜惜。 电光石火间,卫听春想到了刚才大皇子妃跪地给“大皇子”卑微喂药的一幕。 她终于将所有前因后果串联了起来,脊背过电一般颤抖片刻,而后飞速掠入了夜色之中。 她几乎乘风一般,飞檐走壁朝着太子府跑,黎明前的黑暗似是能把一切光亮吞没其中。 而此时此刻,太子府中。 薛盈坐在床边,手臂撑在床边小案之上,神色堪称温和地听着面前的女子控诉:“那个卫家庶女,根本不将太子殿下放在眼中,她不光抢了太殿下给我的玉佩,让我怀着身孕在门外冻僵,还妄图让府中下人将我扔出府!” “她这明显是越俎代庖,仗着殿下重病,毁殿下诺言声誉。” 薛盈神色微动,开口声音还是哑,但睡了一大觉,好歹能发出声音了,他竟然附和孙穆青:“这样啊。” “不止如此,太子殿下,那卫家庶女,仗着身上有些武艺,说了许多大逆不道的话……” 孙穆青想到那卫家庶女,今天对她高高在上,一副将她看穿看透的姿态,用那种居高临下的眼神刮过她全身,让孙穆青觉得她根本没有把自己当个人。 孙穆青厌恶极了她那副德行,好像那个大皇子妃一样!自视甚高,自诩尊贵,不过仗着母家势力庞大罢了。 说什么只要她愿意,可以将她许给府中护卫,不必伺候大皇子。可那护卫身残面毁,虽然是大皇子府中护卫统领也曾立大功,却根本一生不良与行,不能出府,又病又阴沉,她嫁给他,不就是照顾那个残疾一辈子吗? 那是什么一生安然的好去处?那就是免费的保姆,她自己怎么不去! 她到最后还不是拢不住人心,被大皇子不断贬斥厌恶吗。 孙穆青自觉今天给了那卫家庶女机会,拉她同自己一起,她不肯,还大言不惭,那就别怪她心狠了。 “那卫家庶女说,她要去杀了大皇子,那不就是给太子殿下惹了大祸吗!” “而且……”孙穆青浑身颤抖,看着薛盈欲言又止。 薛盈手肘撑着头,看上去疲惫不堪,虚弱苍白。 “而且什么?”他见孙穆青这般模样,开口问她。 孙穆青却慌张道:“我不敢说,太子殿下要先恕我的罪。” 她这话说得娇嗔,美目流转,好一番惹人怜爱的柔弱风情。 薛盈点了点头,微微抬了下搭在膝盖上的手指,示意依她所言,恕她无罪。 孙穆青这才道:“那卫家庶女,说……她说若太子殿下哪日对她没了情,她就亲手斩下太子殿下的头颅!” 薛盈本来一直都眉目沉郁,面无表情。 但是听到孙穆青这么说,他微微顿了一下,而后抿住了嘴唇。 可最后还是没能抿住,从嘴角泄露出来一点笑意。 他似乎因为这一句话,有了一点精神。 他看着孙穆青,孙穆青又道:“太子殿下金尊玉贵,这样的女子,万万不可留在身边,她能说出这样的话,说不定……是有失心疯呢!” “太危险了。” 孙穆青打算在太子府留一段时日,那卫家庶女让她害怕,她必须设法将她除掉。 真的有失心疯的薛盈本人,闻言却止不住将唇边的笑意扩大。 “她还说了别的吗?”薛盈问,“关于本太子的。” 孙穆青摇头,那个卫家庶女,说太子负她,就要杀了太子,把她都给吓到了,已经没有比那个更加过分的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