庞青毕恭毕敬地连声应下,退出去后,搔了搔耳朵,心底犯嘀咕:这些事情又隔得不远,怎么三郎君像不知道自己做什么了一样?许是最近真受累了,还是不要打扰郎君为好。 庞青去把藏到他房间的鸟巢取出来,双手护着向徐燕芝所住的青陆阁赶去。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,他刚走到门口,就听到院中传来徐燕芝特有的,不属于高门大院的,洋洋盈耳的笑容。 “你真会这些?那赶紧展示展示!” 庞青在门口探了一会,只见他们大房的表姑娘身旁赫然立了一个英伟的男子,他的身材气魄,庞青没见过千次也见过百次了。 这不就是从小与三郎一起习武的张五郎嘛! 他怎么在表姑娘的院子里? 虽说他们齐朝民风开化,男女之间并无大防,男女之间既可以正常见面,也可以约出去同游,可一个郎君进了一个未出阁小娘子的院子,总有点其他意思。 可表姑娘喜欢的是他们的三郎君啊! 即使他只是个下人,但也懂他们郎君在长安的名声地位,对比与张五郎,高下立判。 表姑娘心里有了三郎君,哪还容得下他呀。 他抱着鸟巢,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上前。紧接着,张乾的动作吸引了他的注意力—— 那张家五郎也是带了家伙来的。 仅瞧他从弓袋中取出一支细箭,搭在握在手中的长弓上,稍一用力,弓弦便被拉满。 在庞青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时,细箭已经离弦,向着表姑娘所养的杏树射去,只听盯的一声,箭已经死死地定在了树干上。 庞青觉得奇怪,张五郎这是在做什么? “张五郎君,你好厉害,你这个是练了多久啊?”徐燕芝双目亮着,惊奇地凑到杏树上去看,庞青也跟着她一探究竟,定睛一看才发现,张五郎可不是随便射了棵树玩,这箭尖上,还有一片粉杏呢。 庞青这下懂了,原来张三郎这是在弯弓射琼花,逗表姑娘开心呢。 “我从小练武,记不清具体练了多久了。”张乾老实地回答:“至于这射花,熟能生巧罢了。” “我听人说,有那种英明神武的大将军,可以蒙着眼射箭,你可以吗?” 徐燕芝在民间摸爬滚打多年,唱过许多曲,听过很多书,早就将那些民间奇谈烂熟于心。 “有些难度。如果表姑娘想看,我可以试试。”张乾瞥了眼自己的箭袋,说道:“可惜,我没有可以蒙眼的布条。” 就等着这句话呢! “我有我有!”她一连重复了好几句,把早已绣好的新帕子拿了出来,“张五郎君,就用这个试试吧。” 她要故意制造身体接触,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。 她冲他晃了晃手帕,眼睛亮晶晶的,实在很难拒绝。 张乾长得太高,只得听话地弯下身,供她将手帕贴服在他眼前。 当徐燕芝踮起脚尖,双臂环绕在张乾的双颊旁,张乾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。 她的味道是香的,张乾从未感受过女子香,家中固有姐妹,但都嫌弃他长得又高又壮,也不爱笑,看着就像一尊要来讨债的煞神,很少与他说话。 只有徐燕芝不一样,她说过想做他的朋友。 他不知道是只有她这么香,甜而不腻,还是所有女人皆是如此。 但他觉得,这辈子只闻她一个足以。 徐燕芝将手帕铺直,心思繁多地用指腹不经意地从他眼窝上掠过,坏心眼地将她的手帕勒了又勒,瞅着往后的威武将军在她手上任她摆布,觉得十分新奇,半晌,才遗憾地说:“好像不够长,不如你还是闭着眼吧,可不许偷看喔。” ?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