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将墨痕洗干,伤疤也会重新长出新肉, 街面上渐渐也有青年男子敢出来走动了。 随后将文武并列,同级的文官武将不再有地位上的区分, 整顿军务,提高士卒待遇,以论功行赏的方式将金风细雨楼的原班人马打散, 投入军中做了各级将领,在最短的时间里造出了一支可用的军队。 此后厉兵秣马,收复燕云, 再战金辽,复昔年世宗之大业,这都是一鼓作气的事。 十五岁的苏梦枕站在金人的上京城墙上,遥望蒙古, 咳嗽了好一会儿,才慢慢缓和下来,他抱起五岁的小太子,给他指明方向,“那是蒙古,是一片草原,那里的人,打服了就是逐水而居的牧民,打不服,就是年年来打草谷的逆贼。” 小太子生得玉雪可爱,仿佛非常挑剔父亲的长相,非要和他母后长得六七成像,看上去便很像个漂亮的女娃娃,闻言大声地道:“草原,我的!牧民,我的!” 苏梦枕笑了起来,时值秋日,他的脸色不大好看,咳嗽起来能要命,偏偏从来没人敢去劝他,直到哒哒的脚步声渐上重楼,身为绝代刀客的天子病躯一震,怀里的小太子都差点丢下城楼,僵着脸回过身去,见到一张倾城绝艳却怒气冲冲的脸。 “晚上睡觉都要关窗户的人,深秋了好兴致,来城墙上吹风?你吹病了不打紧,带着孩子也来消遣啊!”既醉掐着腰,大声地斥责。 苏梦枕便很从心地把怀里的儿子放下,诺诺地道:“大胜了啊……” 大破金国后,天子登重楼,提刀指北方,储君亦有雄心,真是一场绝代佳话,蹲在墙角的记录官写得正高兴呢,小眼睛来回地撇,犹豫着要不要把“皇后至,大骂,上与太子皆惊惧不安。”记在史册里。 既醉只在太子很小的时候抱他,等到能抱个满怀了,便很嫌弃,小太子一点都不瘦弱,结实得像个猪崽。 可小太子又是腻人的性子,娘亲不大抱他,大多时候都是被苏梦枕抱起来,所以很心疼他爹,小心翼翼地劝道:“娘亲,算了算了,你看爹爹庆功宴都没敢喝烈酒,喝的是醪糟。” 醪糟是甜米酒,淡得连既醉都喝不醉,对着满座公卿拉下面子去喝这个,真的是很听话很懂事的一个皇帝了。 既醉哼了一声,让人把小太子抱回去,拉着苏梦枕的手下了城墙楼,帝后二人就在上京城墙底下散步,记录官纠结地揪揪胡子,还是没跟上去。 夫妻私话,史书也很少去记录这些的。 记录官也很感慨,天子起于微时,常有故剑情深之叹,但谁家天子爱重发妻,也不会空置六宫,偏偏这位开国帝王就这么做了,皇后明明出身江湖,却有倾国之姿,光彩明艳之处,令诸多想要入宫的贵女自惭形秽。 帝后每每出宫巡幸,都有许多男子痴痴观望,流连不去,许多诗人词人见之痴慕,为皇后写下无数歌咏之文。 如今年岁渐起,却如牡丹盛时,越长越美艳动人,衬得雄才大略的天子平平无奇起来。 记录官不是太监,一般要体力充足的壮年男子,常伴天子身侧记录言行,结果连换了四个,如今这个已是被千挑万选出来的有些精力的老头了,还是忍不住驻足观望了许久,然后给了自己一个巴掌,才清醒了。 既醉的步伐很轻快,她什么时候都很像少女,总也长不大似的,苏梦枕被拉着手,也不想挣脱,不得不跟着她忽急忽缓的脚步走,没走一会儿就咳嗽起来,既醉这才想起放缓步子,她撅撅嘴。 苏梦枕的手很凉,他是一年四季都捂不热的人,既醉又拉着他走了一段路,忽然道:“张嘴。” 苏梦枕听话地张了嘴,然后被塞了一只活物入口,他看了一眼既醉,什么都没问,生生吞了下去。 既醉原本很心疼的,她从来都不计较自己的寿命长久,得了光球之后就准备给苏梦枕用了,反正他身体好了之后负不负心她也不在乎,没想到光球和她的胖蛊放在一起,一夜之后胖蛊把光球吞了,成了一个光亮亮的胖蛊。 她顿时就舍不得了,胖蛊可以毒人,也可以解毒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