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消沉坐在一旁,萧太后轻慢捻着一串佛珠,抬起眼皮瞅了下站在自己前面的两个男人。 他们是自己秘密召见的。 “哀家已提议三日后提审沈珩,你们怎么看。” 邵渤说道:“可李淮生那边称病,说要专心养护,告假一个月,不再上场做证,供词也迟迟未签。” 萧太后沉吟,“这事哀家知道,但是他当日亲口在金銮殿上指认,大伙都看见了,怎么都得算数,后续来不来,另说。” 但如果再次会审,人证没到场,供词也没有,到底不符合流程。 但邵渤觉得也只能先这样,接着道:“沈珩的人正在暗中活动,估摸是在找什么,臣以为两个人证他无可抵赖,剩下只有从物证攻破。” “物证?”萧太后疑道:“那个香炉?不对,是里面的合欢香吧?” “正是。臣调查过,这款合欢香是温香楼内的不二秘药,原来的名字叫合欢幻情香,拗口改成了最常叫的合欢香,一般用来给那些不从命却要开苞的青楼女子用的,后来稀释后也会在酒色场合中使用。” 萧太后认真听着,“然后呢?” “沈珩坚持称自己无罪,那么合欢香到底是怎么来的,他的人应该是在调查这个,因为此药几乎不外卖,只要查到是谁在那买过,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最后使用的人。 到时将温香楼的合欢香与香炉里的一对比,大半真相就出来了,所以沈珩的贴身侍卫青杨这段时间一直出没温香楼,一定是在找证据!” 至关重要的一环。 这一说,萧太后便瞥了一眼金斓公主,母女二人正好对上眼,金斓公主抿抿唇,起身告退。 走至偏殿,她拽过香舒问:“是不是你亲自去温香楼买的?” 香舒惊惧又无奈地点头,悔色满满。 “蠢!你赶紧去想办法,灭口也好,抢账目也罢,还要将剩下的合欢香通通毁掉,记住要快!绝不能让沈珩翻身!” “噢噢…”香舒脑子混乱,手足无措,提起裙子就去了。 金斓公主紧张到喘气,还有几日便要启程回南蛮,她最后的计划不容有失,随即喊来夜白。 “告诉单玖珠和霍柔依,本公主要见她们!” 吩咐后,她才整理仪容,仪态翩翩回到前殿。 只听邵渤是在问萧太后:“娘娘,若是沈珩愿意归顺于这边,您打算放过他吗?” 萧太后冷笑,扭头就问一直不说话的尤子嶙:“尤侯怎么看?” 尤子嶙定定回道:“回娘娘,眼下他没得选,只能选您。” 萧太后想了想,却看着尤子嶙别有深意说道:“嗯看情况,皇帝已然是不信他了,他确实只能投向哀家这边。从前哀家就知道,沈珩在治理上是一把很好的刀,就看是握在谁手里,罢了,如果他愿意诚心想着哀家,看在他娶了我侄女的份上,便不为难他了。” “娘娘万不可如此想!”邵渤急道,“沈珩如果心思有那么纯良怎么可能爬上宰相之位?就怕他是假意投诚,打入我们内部,与官家里应外合!” 闻言,萧太后笑了,点点头,又看向尤子嶙,“尤侯,你觉得呢?” 尤子嶙目不斜视,沉吟半响后,说道:“邵大人说的不无道理,沈珩这个人确实不能用一般匹夫的看法去思量,最稳妥的法子还是斩草除根。” 得了这句话,萧太后挑了挑细长的柳眉,露出满意的神色。 “那行吧,公审那日致他死地!” 月将西落,一夜笙歌的温香楼残酒薄烟,恰是人间始眠时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