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个星期后的食堂。 程爱粼正悠哉吃着咖喱喝着拉茶,突然一只肥硕的大掌将她整张脸摁进了酱汁里,碾瘪了土豆。 继而是一串此起彼伏的哄笑。 她淌着一脸黄水和土豆泥,缓缓抬头,身后是嬉皮笑脸的霸王团。 程爱粼寂静了很久,脖颈的青筋渐渐隆起,成了一条条灰黑的河,她起身转向,挨近斯内哈。 两人几乎脸碰脸。 斯内哈呲着烟牙狞笑,用肥泽的身型优势压着她,牢狱里的人都知道,她最喜欢骑长相美艳的姑娘,程爱粼鲜艳得惊心动魄,她早看上了,像是标记私有物品,她啐了口痰,黏黄中带着菜叶,淋淋淌淌糊在程爱粼面颊上。 隔壁桌,瞎了只眼的蓝衣老太赫然大唱起闽南小调。 那小调柔软、诡谲、滑|润、劲道,悠长。 电光石火间,程爱粼脑袋猝然发力,额头精悍地撞向斯内哈鼻梁。 斯内哈头颅“嗡”一声僵持,眼前刹那发黑,只是一下,她的鼻梁骨歪斜得几乎要刺破肌肤,“嗷”一声叫唤,她往后摔跌,身后的马仔们忙手忙脚乱的搀扶。 程爱粼不给她任何反应时间。 随着那艳丽诡秘的唱腔,摇头晃脑地背对着她踢踏了两步,蓦地一个后顶肘击肋。 斯内哈只觉得游离肋那细薄的肌肉剧烈震颤,泪水和鼻血齐齐喷涌,所有毛孔都在骤缩,头皮涨起迷蒙,整个人痛得昏沉不定。 程爱粼力道控制得极好,不会骨折,这样骨头尖锐的折断创面就不会扎破内脏。 她15岁跟随泰国拳王关门弟子巴松帕学习泰拳,后来又有马雄飞手把手教她以色列格斗术(马伽术)。 程爱粼狠辣地啐出咖喱汁,扫肘攻向她颈外侧的迷走神经。 斯内哈眼球一翻,当即昏死过去,马仔们扶不动她,山一样豪迈的身子直梆梆砸在地上。 食堂一片死寂。 所有人都被程爱粼身上的狠劣,蛮霸震惶得不敢动弹。 程爱粼慢悠悠撩起衣服擦脸。 随即脱了,盖斯内哈脑袋上,忽然曲膝下沉,五指攥拳凶残击向她面部人中,门牙应声碎了半边。 狱警笔挺地立在不远处,眼观鼻鼻观心,对程爱粼单方面的武力碾压熟视无睹。 监长在程爱粼来服刑报到的前一天,召集全员挤在小礼堂开会,他双腿架在大理石台面上,嘬着榴莲,“以前我是王,她来了,我还是王,她也是王,她想看电影,给她看,想打架,给她打,把她当你们的阿妈,阿孃,伺候好,我如果在她身上看到一毫米的伤口,你们就滚去paka卖屁股,她就是想吃人,也安排好嫩肉给她吃……” 刚来的狱警猝然抬头,脸上布满惊恐,“哪儿有人肉?” 监长气急败坏地扔榴莲核,“那他妈就是个比喻!” 斗殴的结果,重新洗牌了帕卡翁女子囚犯的势力版图,程爱粼成了站在塔尖上的无冕之王。 6个狱警“吭呲吭呲”抬着昏迷的斯内哈,扔进治疗室,不再顾她死活。 荡平了霸王团,帕卡翁归于宁静,友好的相互问候与攀谈开始流行。 最开心的莫过于静冈,话多了,人也胖了,整个人热络起来。 程爱粼依旧不显山不露水,没人知道她的身份,监长开的诸多小灶都被她婉拒了。 阿普曹来看过她,蔡署和蔡太隔三差五来送东西,她自己能用的就留下,用不着的分给其他狱友。 斯内哈老实了,唯程爱粼马首是瞻。 弓着背垂着脸忙前忙后给程爱粼造势,她现在是笑得最开怀,也是最胆怯的人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