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发现桑觉这个特殊的存在。 之前捡到的长钢筋成了最好的武器,桑觉猛得刺向面前的土壤,一只试图突袭的蚁狮挣扎片刻后就不动了。 桑觉又把钢筋拔了出来。 他站在残败的废墟之中,城墙倒塌,再走几段路就可以脱离这片混乱,去找他的王子了。 眼前,是一片无边的废土,回首,是不知还能屹立几时的灰色高楼。人类的尸体与怪物的粘液交缠、消融,耳边只有厮杀与怒吼。 无人哭泣。 人人哭泣。 一个畸变者倒在同伴怀里,肢体控制不住地抽搐,眼白翻起:“控制不住了、杀了我……” “你他妈乱说什么!!” 同伴眼眶赤红,无助嘶吼,只有这时候,他们才明白过去不用亲手杀死战友朋友、有监管者作为憎恨的对象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。 他扬起触手,滚烫的泪水混着鼻涕滴落——“砰”得一声! 是握住手臂,强行克制住颤意开枪的仰晨。 她咬紧牙关,不去看那喷溅的血液,拉了一把畸变者:“撤了!” 可下一秒,侧边就有一只蚁狮从土里钻出,还没来得及收起触手的畸变者一把卷过仰晨甩向远处,另一只触手直接拧断蚁狮方形的头颅! 失去了脑袋的蚁狮哆嗦了两下,身体竟然还在地上爬行,敏锐的毛刺替它辨别食物的方向。 仰晨在地上滚了两圈,再抬头,只见那名畸变者身后又钻出一只蚁狮,镰刀一般的尖锐长腭包抄夹向他的腰,瞬间见血。 他抓住长腭,咬牙用尽全力,脸憋得通红,脖颈青筋仿佛要爆出来一般,竟是直接徒手将咬合力极强的长腭掰断了!! 仰晨甚至来不及起身,狼狈地跪在地上,趁蚁狮吃痛对准它腹部收缩张开的脆弱囊袋连开三枪。 “咣当”一声,庞大的身躯砸起一片尘土。 畸变者爬起来,没用全是血的手去扶仰晨:“快走!我送你去那边!!” 一路绞杀,用尽了全力。 仰晨抵达五十米后的战线时,也是畸变者倒地不起的时候。 失序的疼痛使他面色扭曲,嘴唇不住抽搐:“太疼、太疼了……” 仰晨举起枪,咬住牙关,仿佛又回到了去年,好像也是按二月份。 她在酒馆认识了一个女畸变者,很聊得来。 明明告诫了自己不要深交,不要深交,可还是一发不可收拾,没控制住。两个月后,她又在监管局检测处看见了对方,污染指数68。 她是当天的‘执行者’,开出了监管者职业生涯的最后一枪。 眼泪混在嘴角,咸涩不已。 一名士兵大步走来,就要替她开枪时,听到倒下的畸变者喃喃道:“就算跟我说实话,告诉我畸变者三十年内必死,我还是会选择这条路……” 炮火连天中,掩在废墟后的众人一怔。 人们不是憎恶真相,是憎恶谎言。 仰晨闭了闭眼,“砰”得一声枪响,就像过去的每一次,子弹精准地穿透颅骨,透过大脑,受刑者没有一秒的痛苦,瞬间失去意识。 暖红的日光从地平线升起,照亮了血色废墟。 “观察员!!” 空中还有人没及时撤离,士兵大吼:“身后——!” 来不及了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