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行渊早已不是需要她在身边陪伴的孩子,他从她设置的囚笼里走出去,等待他的是更远的将来。 他在成长,云棠也不能退缩。 “我走了。”云棠低声道。 梅洛雪愣了愣:“有没有搞错,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来的?” 云棠顿住,微微回头,道:“过去所有的一切你都可以告诉他了。” 如果他问的话。 梅洛雪没说话了,她看着云棠的背影扔出一瓶丹药,道:“不知道你伤势怎么样,但这是我炼制的伤药中最好的,希望能帮到你。” 云棠接住,道了一声谢谢,完全消失在夜色中。 梅洛雪在窗边站了许久,她没问云棠要去什么地方,也没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,不是云棠不愿意回答,而是她问不出口。 在陆晚夜死后,梅洛雪面对灵气日渐复苏的荒域,隐约明白摆在陆晚夜和云棠面前的不是路,而是深渊。但即便如此,他们两个人也得走出一条路来,因为只有他们走过去,陆行渊才有方向。 云棠的离去是为了不让陆行渊在迷雾中迷失,他需要承载父母的期望走的更远才行。 “哎!”梅洛雪叹息一声:“头疼。” 不管是当魔君还是带孩子,都不是她擅长的事,可她已经是最后一人,她撂挑子就没人管了。 皇城内气氛有些压抑,魔族带来的冲击导致皇城上下人心惶惶。吕年的葬礼上,十几个兄弟间相顾无言,任何安慰的话对此刻的谢廉而言都显得苍白无力,更何况还不是真心的话语。 谢廉成了未亡人,有人说是因为陆行渊挑的时间太寸了,但凡早一点,谢廉都能和吕年撇清关系。 为了顾全谢道义的颜面,谢陵也去了灵堂,但只上了一炷香就回来了。他把自己关在那个荒凉的院子里,冰雪覆盖过的庭院,那些青翠的竹子也褪|去几分生机,显得有些无精打采。 谢陵就坐在台阶上,脚下是厚厚的积雪,一日的阳光不足以让它融化,之后阴雨绵绵更是如此。 寒风刺骨,刮在脸上生疼,谢陵没有用灵力抵御,就这样暴露在风雪中。 陆行渊消息全无,他想过入梦,但这一次梦境没有反应。他手下的妖族探子被魔族察觉,不敢靠的太近,也没有打探到有用的消息。 空荡荡的庭院只有自己,谢陵发现他是那么的无力。他曾以为只要他想,他就可以不断地靠近陆行渊,但实际他错了。 他之所以能够轻易地接近了解,是因为陆行渊对着他敞开怀抱,毫无防备。当陆行渊失去意识后,他们之间就会出现一堵难以跨越的人墙,他再也去不到他身边。 那种被妨碍的无力挣扎深深地刺痛了谢陵,归根结底是现在的他太弱了。因为没有足够强大的力量,才会被人摆布人生。 才会无法触及陆行渊。 谢陵厌恶这样的自己,他真的很想陆行渊,很想不顾一切地离开这座城,冲破重重障碍拥抱他。 可是每当这样的念头在心里翻腾,理智都会冷酷地冒出来,让他意识到冲动不能解决一切。 他克制心里的感情,他让自己冷静下来,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,每天做着该做的事。 吕年之死,卫家的惨烈,这些带血的棋子让谢道义和师无为再一次联合起来。但那个联盟不再牢固,虽然不到摇摇欲坠的地步,但也布满了裂痕。 谢道义准备开启秘境,他的打算是让所有的儿女都进入其中。 那是谢陵上辈子没有触及的领域,这一世他不想放弃,因为进入其中就意味着有变强的机会。 他需要力量,足以扫清他和陆行渊之间那些阻碍的力量。 夜里风雨更急,谢陵搓了搓手臂。他站起来活动僵硬的身体,回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房间。他蜷缩在床上,就算失眠也想尽快入睡,因为对于现在的他而言,只有入睡才有见到陆行渊的机会。 狂风拍打着窗户,雨落声急。 没有点灯的漆黑夜色中,有一道身影浮现在谢陵的床边。他看着躺在床上的谢陵,依旧是自己最喜欢的,蜷缩在一起的姿势,狼耳朵耷拉着,委屈又伤心。 陆行渊呼吸一滞,他伸出手握住谢陵冰冷的手指,在黑暗中看了他许久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