住圈子里一众看客的嘴,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。更何况,郑嘉珣也算半个当事人。 温鲤走过去,站在她身边,好脾气地摇头,说:“跟你没关系,不怪你。” 走到近前,温鲤才发现郑嘉珣手里拿的是煊赫门。这烟的背后,还有一句现在听起来挺土的流行语。想到那个句子,温鲤险些笑出来。 郑嘉珣斜了她一眼,问:“你笑什么?” 温鲤眨了下眼睛,“抽烟只抽煊赫门,一生只爱一个人。” 郑嘉珣噎了一下,半晌才骂出一句:“我曹,什么鬼!” 温鲤皱眉,推她一下,“别总说脏话,很难听。” 说话间,有烟雾飘到温鲤脸上,她侧头咳了几声,声音同她的身段一样,纤纤弱弱。 郑嘉珣见状,将还剩好长一截的烟按灭,同时,听见温鲤问她:“那天你是被陈鹤迎的人从金域带走的吧?你们两个有没有好好聊一聊?” 那天,过了午夜十二点,就是郑嘉珣喜欢陈鹤迎的第十年。 又一阵风吹过来,郑嘉珣的长发微微扬,她看着远处林立的楼宇,说:“陈鹤迎的人把我带去近郊的一栋别墅,我也以为我们可以聊一聊。可是,那栋房子里,还有另外一个女人,我吃了她煮的宵夜,睡了她整理的客房,还找茬泼了她一脸水。泼完之后,她没哭,我哭了。” 郑嘉珣听过的最残忍的话,大概就是陈鹤迎亲口对她说:“阿珣,我知道你想跟我要爱情,可是这东西,我天生就没有多少,与其残破不全地交给你,不如不给。” 郑嘉珣自己都说不清胸膛里那颗心,到底是酸还是痛,她堵着气,回他一句:“那你就别再管我,我成年了,可以对自己负责,包括选择和谁上||床!” 陈鹤迎对她的怒气视若无睹,只说:“挑伴侣这种事,我还是要问一问的,配不上你的人,不可以。” 这是什么逻辑呢? 不爱她,不要她,却又限制她。 郑嘉珣忽然觉得无力,可是,看着陈鹤迎的脸,她又那么心动。 她是真的喜欢这个人,也是真的得不到。 陈鹤迎大概看穿了她的心思,他走过来,往郑嘉珣冰冷的手心放一杯温热的茶。陈鹤迎年少时是街头干架的一把好手,叫得出名字的行凶器械,他全都会用,因此,指腹上也留下了茧,质感粗糙。 他的手贴上郑嘉珣的脸,摩挲着,像观摩某种心爱的宝贝。 “阿珣,”他叫她的名字,看着她,一双锋利的眼,暗光沉如深渊,他说。“在我心里,你跟阿征有着同等的分量。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阿征,同样的,我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。” 郑嘉珣躲开陈鹤迎的手,莫名的,险些笑出来。 她想说,怎么会有人伤害我呢,除了你,任何人都伤不到我的。 可惜,这个道理,陈鹤迎永远不懂。 * 天台上。 风声接连不断。 温鲤的鼻尖也开始酸起来,她离郑嘉珣更近一些,想抱抱她。 郑嘉珣却说:“不用觉得我可怜,珣姐谈过睡过的男人,加起来能拍一部新版《水浒传》,一百单八将呢!” 温鲤只觉耳根一烫,险些被风呛到,茫然地“啊”了一声。 郑嘉珣伸手捏了捏温鲤的脸,笑着说:“小姑娘,阿征很会疼人吧?把你宠得都忘了这个世界的本质是多么糟糕。” 温鲤不愿在这个时候提起陈鹤征,没接话,沉默着。 郑嘉珣忽然高举起手臂,吊带连衣裙衬得她身段玲珑,风情盛大如一株夜色下的红玫瑰。她迎着风,像是要抓住什么,又像是要放开什么。 温鲤听见郑嘉珣说:“人生啊,短短几十年,痴情归痴情,痛快归痛快。我爱陈鹤迎,如果他也爱我,那么,这辈子,无论生老病死,我都只守他一个人,守寡都行。可他不肯爱我,那我就去找顺眼的,不谈感情,只谈快乐。”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