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又深又烈,有做浪荡子的资本,却不抽烟,不酗酒,也不跟女孩子玩暧昧。 伍洇洇对他印象很深,存了接近心思,故意带陈鹤征去泡夜店,酒精和光影之下,总会发生点故事。 那家夜店在当地的华人圈里很出名,去的大多是留学生,年轻的男男女女。陈鹤征一杯酒都没喝完,酒保就用小托盘送来几张小卡片,上面用唇釉凌乱地涂抹出联系方式。 四周充斥着震耳的电音,频闪灯快速切换,光怪陆离的世界。 一起来玩的同班坏笑着让陈鹤征从托盘里随便挑一个,约过来坐坐,找乐子么。 陈鹤征没说话,夺过同班咬在嘴上的烟,按进手边的杯子里,起身的同时推开了酒保递来的托盘。 同伴嚷嚷着让他留下来多玩一会儿,陈鹤征头都不回地摆了摆手,他说困了,回家睡觉。 形形色色的年轻男女高举着手臂疯狂摇摆,陈鹤征越过那些,往夜店出口的方向走。 他越是不近人情,越显得勾人,耀眼,容易吸引女孩子的目光,也容易引来飞蛾扑火。 伍洇洇站在原地,一直看着他,看了很久。 这样一个人,野性、桀骜、凉薄而冷漠,却出奇得干净。 很难不对他动心,更难的是,不去试图得到他。 仿佛有什么情绪在伍洇洇心底被点燃,转瞬之间焚遍旷野。 伍洇洇一面回忆起这段往事,一面注意着陈鹤征此刻的表情。 他背对着那个女孩子,神情不是惯有的冷漠,而是压抑,像在竭力克制着什么。 这两个人是认识的,伍洇洇万分笃定地想,而且关系不一般。 不一般的关系,又是什么关系呢? 不等伍洇洇想出头绪,陈鹤征声音很淡地说:“歉意我收下,医药费就不必了。” 不必了。 “你说不必了,道不同就此作别。” 多应景的一句歌词。 温鲤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 已经这样明确地拒绝了,她还能说什么呢。 陈鹤征再未停留,抱着伍洇洇离开球场,看方向,是往停车的地方走。 直到两人走远,连背影都看不见,温鲤才踉跄了一下。她在看台的椅子上坐下,折起长及脚踝的裙摆,露出被遮挡住的膝盖和小腿。 有个散步的女生在这时走到温鲤身边,惊呼:“天,你是摔跟头了吗?” 小腿和膝盖都破了皮,严重的地方有些渗血。 温鲤一面拿出手机打给傅染宁,一面对那个女生解释:“没留神,被绊了一下。” “我送你去医务室吧,”女生将拎在手里的小挎包背在肩上,“伤口挺大的,得上点药,不然容易感染。” 傅染宁的电话无人接听,自动挂断了。 温鲤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女生说:“给你添麻烦了。我本来想叫我朋友,但是她在上课,走不开。” “帮个忙而已,”女生挥了下手,“没什么麻烦的。” 医务室的位置有点偏,温鲤进去时,有个女生正躺在病床上挂水。 温鲤对送她来的女生道过谢,女生说了句不客气就离开了。 校医看了眼温鲤的伤口,转身打开药柜拿消毒水,温鲤坐在病床上,听见挂水的女生跟陪诊的同伴聊天,“那个‘好想和陈鹤征谈恋爱’的陈年老帖怎么又被顶上来了?” 女生单手拿着手机,拇指点击屏幕快速滑了几下,突然从病床上坐起来,一脸激动地撞了撞同伴的肩膀,“我天,陈鹤征今天回校了,去了静园球场,还公主抱了一个脚踝扭伤的女生去医院!偶像剧竟在我身边,就是情节有点土!” 两个女生围在一起轻声讨论,校医端着医用托盘走了过来,对温鲤说:“伤口沾了灰,得用生理盐水洗一洗,有点疼,你忍忍。” 温鲤天生冷白皮,晒不黑似的,此刻她双唇泛白,有种脆弱的易碎感,表情却倔强,说:“我不怕疼。” 校医带着口罩,看不清五官,从发型和内搭的衬衫来看,是个气质不错的年轻男人。 闻言,校医弯了弯眼睛,像是笑了一下。 冰凉的液体碰到伤口,与此同时,温鲤听见旁边两个女孩子的聊天声: “扭伤脚踝被抱走的居然是文院的伍洇洇,大美女哎!论坛上都在猜陈鹤征和伍洇洇会不会是男女朋友,这群吃瓜上瘾的家伙居然还搞了个投票!” “我听说陈鹤征在桐大读书时有个初恋,谈得可高调了,恨不得把人宠上天。” “初恋就是小孩子的家家酒,闹着玩罢了。早分晚分,早晚得分,躲不开的bad end。” “我也更看好陈鹤征和伍洇洇这一对,多般配啊,你把投票贴的链接给我,我去看看。” …… 痛感骤然尖锐,却不是从腿上传来的,而是心口,那个心脏跳动的地方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