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女孩反而愈哭愈凶。 “她这是怎么了!?”男人压抑着怒火,他知道这笔本来很有希望的交易多半要泡了汤,对于一整周没能开张的人来说,实在是不能承担的损失。 少年抬起头来,显出他那张虽因疾病大为失色,但犹能窥见昔日风采的脸庞。 “她不小心磕掉了一颗牙。” 男人不仅不怜惜女孩,反而大发雷霆: “死冻肉,贱骨头,脑袋被蛆吃了?连这都能磕掉牙——” 客人慢悠悠地走过来,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少年,偏头打断了不停污言秽语的男人。 “他就是那个俄裔吧?” 男人变脸的速度快得令人恶心,“是,就是他,您要和他说几句话吗,我这儿有同声传译器。” 他说着就要去摘自己耳朵上的那枚耳机状的物什,客人摆了摆手,走上前去,再开口便不再是通用语,而是流利的俄语: “就要他吧。” “Душа.” 少年苍白的脸颊立时红了大半。 「贰」 密捷欧勒城的各色屏幕、浮窗上,都跃出斯捷潘·瓦维洛维奇·斯沃博金垂泪的脸庞。 诺玛端起刚刚上桌的冰淇淋杯,用指腹轻轻点了点杯壁,飘在其上的那朵“乌云”利落地倾洒了酒液。她用长柄匙舀出一点满溢酒香的冰淇淋,不无调侃地道: “看来瓦勒莉这件风流事马上就要传遍利沃维坦星了。” “她得‘纳恰列之光’勋章都没有今天这么热闹。”珍妮特笑起来,“今天好多人来问我瓦勒莉怎么回事。” “她还能有什么事?” 浮窗上少年用手掩住面庞,显出一副无法承受痛苦的模样。 “她挑来挑去都是这种类型的。”诺玛慨叹道。 “这一个没有她上一个像,但那个没有这个漂亮。” “这一个也最能闹事。” “瓦勒莉很可能正喜欢他能闹事,你知道,这就更像了——” 诺玛和珍妮特交换了一个暧昧的眼神。 「2」 医疗舱里的液体拍打着他的身体。 斯捷潘感到沉疴旧疾正缓慢地与自己剥离,一股清新的力气势不可挡地向体内注入。他这才知道,自己所患的地球时代束手无策的绝症并非星际时代无法医治,只是先前那贩卖冷冻人的男人不愿在他身上破费。 舱外人的说话声依稀可辨,两人走动着,靴底碰撞着地板。 “你从地下市场买来的?怎么现在哪里都有卖冷冻人的。” “还附赠档案,办监护关系容易许多。” “肯定是政府暗中掺和了,幸好我当年没去政府。” “你还打算过去政府?你这样的性格,在政府只有苦头吃。” “说得好像我在军部过得很滋润似的。” 说话的这人嗤笑一声,又道: “不说这些糟心事,你现在有空吗?要不要进模拟舱练一轮?” “好,你等等。” 她带着笑的声音忽地拉近了,依旧显得有些懒散: “舱门打开你就可以出来了,管家会来帮你的。” “快点,我晚上还有别的事。” “你还能有什么事?最近连个会都没有。” “拉祖姆诺娃上校找我,之前我经手的那个任务——” 脚步声渐渐远去,没有了谈话声的房间静得有些可怖。 无所事事的斯捷潘拨弄着医疗舱里的液体。但不管他怎么拨动,那些液体都不发出半点声音。 ?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