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脚步声她也未在第一时间回过神来。 直到脚步声渐近,沈南枝才赫然回神,正要转身,一旁的坐榻便传来有人坐下的声音,和男人低低的沉闷嗓音:“抱歉,嫂嫂。” 沈南枝一怔,身子有些僵硬地缓缓转过去,抬眸便见陆闻身着他方才便穿着的那件轻薄里衣,虽是湿透了,但显然已被他提前拧干过水分,里衣未有往下滴水,也极为端正地系好了腰带,完全遮挡住了他的身体。 但到底是件湿透了的衣衫,衣衫紧紧贴在他的肌肤上,将他的身形完全显露出形状,穿了好似比不穿更为引人遐想,透着蕴藏力量的肌肉,一路从脖颈处延伸至腰身。 沈南枝本就没怎平息的心跳声骤然再次加剧,脑海中霎时浮现出方才瞥见的那一抹没有色彩的黑影,绷紧的手臂,微扬着头,喉结来回滚动着,定是有水珠顺着那线条顺势滑落,发梢滴着水珠,眼角泛着红,他漂亮的眉头是否紧皱着,他殷红的薄唇是否被牙齿咬得发白。 别想了! 沈南枝在心里怒斥自己,更是觉得有些难堪,她想,陆闻自不是故意要在她面前显露这样一副孟浪又狼狈的模样,可却又避无可避,还得尴尬无助地向她开口道歉。 那嗓音还透着虚弱的沙哑,听上去可怜极了,好似他做了什么错事,如今在她面前都快要抬不起头来了。 陆闻的确垂着头,垂下的湿发遮挡住他些许侧颜,敛下的眉目叫人看不见他此刻的神情,但他此时这副模样,任谁瞧了,都很难不将他与落魄和可怜二词联系在一起。 陆闻缓缓抬手,带着湿意的冰冷手掌胡乱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,而后那手便捂住了他的眉眼,迟迟没有再拿下来。 形势似乎一下变得令沈南枝有些难以应对,该羞恼的是她,该无所是从的是她,该为此时的气氛和相处感到无比尴尬的也应是她。 可陆闻这模样,无论从何角度看去,都像是惨遭了欺负那一方。 这便叫沈南枝有些手足无措了,直了些许身子,扯动着嘴角有些蹩脚地宽慰道:“无、无妨,你何需道歉,你、你没事便好了……” 沈南枝甚至都还未弄清陆闻方才那句“抱歉”究竟是在为何事道歉,为今日突然闯入她的房间,还是为方才逾距的贴近和引人遐想的话语,还是别的什么。 但沈南枝这会已是生不出半分责怪陆闻的意思了,甚至开始反省着自己方才将他这般推倒,实在是太过不近人情了。 陆闻垂着头,紧抿着双唇不再答话,至少他此刻是坐着的,但沈南枝有些担心他穿着湿冷的衣服会染上风寒,只得又开口小心翼翼问道:“你现在觉得好些了吗?” “嗯。”陆闻的应声暗哑又低沉,实则算不上什么回答,好似仅是无意识地发出了一点声音。 沈南枝终是找回了自己身体的支配权,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屋中的衣橱前,她在入屋后便将屋子的构造打量了个便,虽是没打算四处乱翻,但因着过了太长的独处时间,闲着无聊,便也随意翻看了些许。 这屋子里竟是有准备衣物的,男女皆有,尺码兴许是不合适所有人,但倒也不至于令陆闻穿不上去。 沈南枝刚要伸手去取衣橱中的男衣,陆闻忽的抬头出了声:“嫂嫂,别拿。” 沈南枝一愣,回过头来不明所以道:“可你穿着湿衣会……” “没事的。”陆闻动了动唇,缓缓换过一瞬气息,才轻声道,“动了此处的衣服,明日便有人知晓你屋中夜里进过男子。” 沈南枝这才反应过来,忙收回手,似是被那句进过男子给吓了一跳。 但很快她又被自己这反应弄得有些尴尬,好似陆闻进了她的屋子发生了什么见不得人之事一般,甚是心虚,只得连忙关上衣橱回到了方才的位置坐下。 实则,沈南枝有好些问题想问陆闻,可话到了嘴边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