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的云层遮挡得严严实实,一丝光都透不进来。 红麓斜街的午后比以往要更寂静,仿佛就在那一夜秋雨之后,蝉鸣声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。 酒吧门口,钟扬听着手机里传来的“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”,嘀咕道:“靠,这是去哪儿了……江岌也太不靠谱了,不会写不出歌就玩消失吧,”他扭头看彭可诗,“诗姐,你说他不会背着我们自己偷偷接商演去了吧?” “你哪次见他这么做过?”彭可诗微蹙眉头,“别瞎说。” 钟扬还想说什么,远远看见一辆轿车驶进了巷子里,他眼神一亮,“靠,迈巴赫!”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了两人面前,车门推开,秦青卓从车内迈了下来。 彭可诗叫了声“青卓哥”,钟扬则绕着车子打量车身:“青卓哥,原来是你啊,我说这么一破地儿怎么会忽然开来一辆豪车,啧,你的车可真漂亮啊。” 秦青卓却没什么闲聊的心情,看着酒吧紧闭的门:“江岌呢?” “谁知道呢。”钟扬耸了耸肩,“对了青卓哥,你一定要好好管管江岌,昨晚我来问他下场比赛要唱什么歌,他一副不想搭理我的样子,今天还玩起失踪来了。你说我们这么个夺冠大热门,那不得好好准备接下来的比赛吗,居然态度这么敷衍……” 他说着,本以为秦青卓会像之前那样,笑着跟自己开几句玩笑,但没想到秦青卓面色凝重,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:“钟扬,可诗,你们先回去吧,比赛的事情,我会找江岌聊聊。” “青卓哥,”彭可诗看出不对劲,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?” 秦青卓只简单“嗯”了一声,没细说:“等江岌自己跟你们说吧。” 他说完,匆忙跟两人道了别,拉开车门上了车。 看着退出巷子的迈巴赫,钟扬再次犯起了嘀咕:“什么情况,我开玩笑的,他怎么这么严肃啊……诗姐,你说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?” 彭可诗摇了摇头,脸上浮现出一丝忧心的表情。 * 一个人身死之后,会留下什么? 江岌坐在等候室内,屈起的手肘压在腿上,出神地盯着地面上某一处位置。 一窗之隔的焚化炉里,透出了一股塑料燃烧的刺鼻糊味。 应该是那张照片被烧掉了,江岌想。 在亲手将江克远推进焚化炉之前,他把那张被塑封的合照放到了那具僵硬的尸体身上。 原本以为关于江克远的记忆已经淡得记不清了,但在焚烧的这近一个小时里,十年之前的那些画面却好似沸水中的气泡般,此起彼伏地冒了出来。 “岌是形容山势高耸的样子,爸爸希望江岌以后能长成一个像山一样的男人。” “像山一样的男人,是什么样子的?” “顶天立地的,永远都不向世俗屈服。” “像你一样吗?” “对,像我一样。” 江岌还记得江克远说这话时爽朗的笑声,那时候他是真的觉得爸爸就像山一样,不管发生什么事情,都会是自己和妈妈的依靠。 可偏偏也是这个山一样的江克远,在某一天忽然倒塌了,消失了,留下了这一堆他好像永远也无法摆脱的世俗烂事。它们像淤泥一样沉重地拽着他,在他试图往前走的每一步里,都提醒着他永远也没办法做一个像山一样的男人。 真是讽刺。江岌长长闭了一下眼睛。 他又想起了一个月前,江克远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幕。 那时他正在到处找江北,江克远忽然从墙角出现了,站在那里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