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气煞皇上,再拿他砍头泄愤吗,他可不敢这样回。 “皇上和太后一直为您的婚事操心,哪有人当真要独身一人过一生的,即使王爷现在心中念有心事未完,咱们不也正一步步调查此事,娶妻生子也当是头等大事,两者并不冲突,待到王爷心事了却,家中又有妻儿相伴,岂不是和睦双赢。” 江妄沉默地看着云烈,给他施压向来是他回避这个问题的手段,他知他是奉皇上旨意不得不如此,可如此叫他心烦,他一个字也懒得多听。 但云烈如此,却并非全是因为宫中给他下达的命令。 他所言皆是心中真实想法,他知江妄心中有事牵绊,但他这般封闭自己,一直令自己沉固于过去的阴影不愿挣脱,真正在乎他之人,怎会愿意瞧他一人孤寂落寞。 江妄,本不该如此孤寂的。 即使江妄已不愿再听,云烈还是咬了咬牙,最后低声劝上一句:“王爷,有些缘分到来时,若是不将其抓紧,再到回首时,便不会在原地等待了,错失的缘分,是会叫人抱憾终身的。” * 陷入夜色的主帐中,榻上身高腿长的男子睡得并不安稳。 梦魇鲜少能影响到他,即便他自那以后时常都缠于梦魇之中。 只是今日的梦境,天空万里无云,一片宁静祥和,像是任何故事中的美好结局一般,却叫他心底像是坠入了无尽深渊般沉闷。 云烈站在他身边,犹豫地回头望向京城高耸的城门,忍不住开口道:“王爷,当真不告诉宋姑娘吗,若她此后再知晓,只怕心中是会失落的。” 江妄看着前方,只留有一个沉默的背影对着城门,背脊好似僵硬地在制止他回头,即使云烈的话语激起他心中隐忍得艰难酸涩的涌动,却仍旧保持着这样的姿势,不让自己有半分松懈的可能。 他给她留有信件,待到她看到信时,便会知晓他已离去的消息,而他那时已踏上了远征的路途。 至于她看到信后的心情,江妄不敢过多揣摩,不是不想知晓也不是不在乎,只是若放任自己思绪这些情绪,仅是一瞬,也很可能将他筑起的坚强骤然崩塌。 云烈回过头来,不难看出江妄脸上不舍的挣扎,却也知他一旦做了决定就再难改变,只是心中仍有遗憾,低声惆怅着:“此去一别归期未定,王爷心中既是有她,为何不定下约定,如若她也如王爷一样,定是会等待王爷归来的。” “等一个不知期限的归来吗,我不应这般做。”江妄开了口,大步上前跨上了马背,若是再停留,兴许真的会因此而动摇了。 云烈咬了咬牙,他自是站在江妄这头的,别的思绪抛之脑后,只不管不顾仰着头道: “并非不回,为何不可以等,有些缘分到来时,若是不将其抓紧,再到回首时,便不会在原地等待了,错失的缘分,是会叫人抱憾终身的。” “等多久,一年两年,亦或是三年五年。”江妄阖上眼眸,将眸底沉郁深幽的暗涌掩下,再度睁眼时,眼底一片清明,好似摒弃了一切念想,嗓音却仍旧沉哑艰难,“我不能叫她赌。” 早在最初,他便不该动了这样的心思,无论她愿意与否,他终是个不定之人,一切未有定数前,于她,怎样都是拖累。 若是当真有缘…… 江妄敛目,缰绳重重一抖,马儿踏蹄奔驰,卷起风沙模糊了他的眼。 画面一转,不知是过了多久。 兵荒马乱之处,他打开了自京中传来的信件。 宋家长女宋知渺于上月与广临侯府嫡子陈堰完婚。 至此,那便是缘分尽了。 第17章 他跟梦里根本就不一样嘛! 不出意外,在见过陈堰这日后,宋知渺又一次被梦境缠身了。 可此番梦中不再是以陈堰为主,反倒在开头得了个陈堰外出离京的消息后,便满是她三不五时与江妄相见的画面。 梦中,他们好似身处京都,好似也正处在炎热的夏季。 起先是她不知为何总眼巴巴跑到江妄府上邀约他,如此主动,宋知渺看着这画面都觉得甚是离谱。 但显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