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了摄政王,苏妧想不到任何人。 一片的黑暗,苏妧什么都看不清楚,手也不敢动。 陆砚瑾沉着嗓音开口,“你倒是睡得安稳。” 这话充满讽刺,苏妧闻言鼻尖发酸。 她还没有看清楚陆砚瑾的长相,就先从他的口中听见刻薄的话语。 女使们被动静惊醒,进来将灯给点燃。 一盏盏烛火点燃,苏妧却渐渐将头给低下。 她不想在别人的面前示弱,不想让别人看见她落泪。 可就在女使们将烛火点燃退出房间后,苏妧的下颌却猛然间被眼前的人捏住。 一阵刺痛,苏妧被迫抬头睁开双眸。 她看见陆砚瑾的眼中闪过一分的不可置信,很快又陷入深沉之中,让人一眼望不到底。 陆砚瑾单膝跪在榻上,斜眉入鬓,凌厉眉眼下是深邃黑眸。 风华绝世,世间罕见。 他黑眸中猛然透出一股戾气来,也用力几分,“你是谁?” 苏妧痛得紧,眸中泪珠滑落,掉在他的手背之上。 陆砚瑾这才将手给放开,看见手背之上晶莹的几滴,眉头紧蹙。 苏妧虽然还疼着,但仍旧是抽噎回答他,“苏妧,我叫苏妧。” 她看向陆砚瑾,看见他眸底划过的失望,也看见他陡然间生出的狠厉来。 可苏妧杏眸突然亮了,呼吸也开始急促。 她现在想不得那般多,她更是可以确定,陆砚瑾就是从前的那个人。 十年前的灾荒,众人都四处逃窜,娘亲嘱咐过不让苏妧出门,然而苏妧却没有忍住,偷偷跑了出去。 她在河边看见一位受了重伤的少年,将他带回住处,瞒着娘亲给他上药,看他慢慢清醒过来。 只可惜,他的眼睛与嗓子伤了。 可他的脸庞,苏妧不会忘记,他们虽然只是相处那短短的十日,却早已在她漫长的年岁中生根发芽。 只是,现在陆砚瑾的眼中全部都是陌生。 苏妧唇边刚挂起一个笑意来,就听见陆砚瑾道:“你同你父亲一般,唯利是图,你们苏家人,倒是让我刮目相看。” 她的笑容,一瞬间全部都僵在唇角。 他,不知道她是谁吗? 那短短相处的几日,看来只是她一人的美梦罢了。 苏妧不敢在这时说出口,方才看见陆砚瑾的眼神,她以为他是想起什么,却不想,他只是觉得她恶心。 陆砚瑾见苏妧低着头,却露出皎白的脖颈来,一直蔓延到下。 她面容相似,可他却一眼就能认定出来,她不是她。 苏妧不知接下来要如何办,她不敢告诉陆砚瑾,在这些年间,其实她从未忘记过他。 她想要说她们二人从前的事情,可他身上的气息太冷了,让苏妧无法开口。 陆砚瑾转身就要走,苏妧立刻从床榻上起来。 可只是听见他回头说上一句,“我不追究苏家的过错,可你也要安分。” 第三章 再遇他的欢欣,全部都被他凉薄的言语给压在心底。 可苏妧很快就反应过来,她在心中不停宽慰着自己,他那时眼睛受伤,后面等她做了从前一样的物什,一样的饭食,他会想起来的。 苏妧看见陆砚瑾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,下颌处还残留着他方才的余温。 苏妧突然吐出一口浊气坐在床榻上,房中似乎还有陆砚瑾来时留下的寒松香气,让她躁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。 她并未想到,陆砚瑾竟然就是那时的少年。 当年灾荒时机特殊,人人都处在难以自保的恐惧之中。 苏妧将陆砚瑾救起后,没有开口问过他的名字,陆砚瑾也没有问过她的。 当时的苏妧想,等他眼睛好了,她再告诉他,那样他就可以将她的名字和人对上了。 可是没有等到陆砚瑾眼睛好转,她就被娘亲带着离开。 苏妧不敢告诉娘亲,她救起来一人。 那时走的匆忙,夜深无一人,熟睡的陆砚瑾也不知。 苏妧想着,唇角扯出一个淡淡的笑意。 ?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