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儘管长大成人、获得了一份好工作,如今也有了体面齐整的模样,偶尔却仍是会被那段岁月绑架,提醒他的本质是腐朽不堪的。 原来他还困在那栋小公寓中,这么多年来了还是逃不出去。 于是他拚了命地想要摆脱那段过去,总是觉得自己身上还残留着当年那破烂公寓的霉味,只能不断透过酒精消毒保持洁净;衬衫没褪色了,可上面的摺痕却怎么捋也捋不平;看到脏污会反感,不是洁癖,而是这会让他想起从前的生活环境。 他想从泥泞的童年里解脱,尽可能将自己塑造成与过去大相逕庭的模样,最终却是用力过了头。当他意识到自己控制不了反覆且单一的思想和行为时,控制不了想要拿酒精和整理衣袖的手时,控制不了那焦虑又烦躁的情绪时,终于也落入了强迫症的陷阱中。 徐羡大抵知道谢绰以前过得有多么辛苦,她从模糊的记忆中拣出那单薄又狼狈的少年身影,想到今天去拜访的独居老人的家,不难将那片破旧的老屋舍与谢绰的童年结合起来。 她心下发疼,嗓音也闷着:「抱歉,我不该让你来接我的。」 如果不是为了接她,谢绰也不需要到平新镇,更不会因此而触发强迫症的发作。 「不,是我执意要去接你的。」谢绰定定地凝视着她,「羡羡,你永远不需要为我感到抱歉。」 客厅的光线倾落而下,于他清俊的五官上打出漂亮的光晕,整个人像是被拢在一圈白光里,阴鬱褪去了不少,此时的眼角眉梢只馀虔诚。 「我本是落魄的,是烂泥中出生的草,合该在骯脏的阴沟里打滚。」谢绰侧身,抬手将她揽进怀里,隔着体温,让彼此的心跳共振,「徐羡,我配不上你,可我又放不了手。」 徐羡埋在他的胸膛,连呼吸都变得热烫。头顶一沉,是他的下巴轻抵着,沉缓的声嗓从上方落下,滚进她的耳膜。 「你之前说你就算看到裂缝也不会逃,会留下来,用自己的力量尽可能地照亮对方,对吗?」 徐羡知道他是在说温泉度假村的那一晚,两人莫名其妙讨论起《厄舍府的没落》的那一晚。 她强吻他的那一晚。 当时的她又何曾想到,如今会跟谢绰走进一段非比寻常的关係里呢? 思及此,徐羡挨着他点了点头。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,谢绰在她头上落下一个吻,轻绵而不带半分混浊的慾念。 「既然如此……羡羡,你别想从我身边逃走。」他低首,额头抵着她的,眼睫几乎要撞在一起。 徐羡想到前阵子做的那个梦,梦里的他也讲了类似的话,她忽然有一种自己是猎物的错觉,只要稍微不听话,就有可能被杀掉。可男人的声音和眼神却好似给她下了蛊,她坠进了那深沉的眸子里,清醒地沉沦着,想要抓住他眼里的玫瑰。 玫瑰带刺,或许会沾染满手鲜血,可它漂亮。 谢绰就像那朵玫瑰,纵然危险,纵然深不可测,却深深吸引着她。从第一眼伊始,仿彿就注定此生要纠缠在一起,至死方休。 谢绰猛地扣住她肩膀,将她按在了沙发上,单手撑在她耳边,由上而下地望着她:「我需要你,我的灵魂、我的肉体、我的裂缝都需要你。」 突然被推倒徐羡也没有慌,只是平静地与他交眸,探入他深深的眼瞳里。 她说好,温柔地抚上他脸颊。 她可以接纳他的不完美,可以陪着他慢慢控制、吃药直至痊癒,可以在他难受的时候给予他需要的爱。 当时的她以为他的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