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阴差阳错终入魏


    说罢,又起身对着花枝行了个大礼。花枝看他恳切诚实,又羞赧起来,起身回了一个礼:“谢郎君你快去坐下吧,你身体还未好…”又看到兄长在看着自己,越说越小声。

    谢溶也不推辞,坐了回去。花郎中见她坐定,轻咳一声:“非是我见死不救,哎…”花药师见谢溶进退有度,年纪也轻。脸上手上还有擦伤,也心生怜悯:“只是…只是…”

    “花叟不妨直说。”谢溶见花药师吞吞吐吐,一副为难之色。追问道:“容并不想打扰,说起来,花娘子救了我,我应十万分感谢,若是因为我给您带来许多烦恼…”

    “也不是什么烦恼不烦恼,这乱世灾年的,谁还顾得了那么多?”花药师叹了口气,细细把此地的历史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“规定上虽说是不许久居,大梁的边署的军力都去往建康了…”花药师说着说着更加丧气,作为国境之间的地方,居民们多是互相通婚,双方也有许多亲眷朋友,现在世道不好,梁国病灾旱灾,民生多艰,许多平民都想迁往更安平的魏国,本来府尹日日都会来审查检阅。但最近大人们好像是有其他要事。

    谢溶听他说来松了一口气,拜道:“容身上已无恙,明日就可离开!”

    花药师见他一点就通,想着今日天也黑了,回来的路上府尹的巡逻也较往日更松,留他一晚不会出什么状况,便吩咐花枝去药堂整理了一张床铺给谢溶。

    夜幕上繁星点点,屋外蝉鸣声声,谢溶辗转难以入睡。药堂里面是一排满满的药柜,有一张矮榻。花药师是杏林世家,精通医理,此番衣钵也传给了儿子花大郎,这药堂也是花云召的书房。

    药味并不浓烈,谢容身上带着些伤,闻着它们反倒有了一些安全感。只是心中忧心卢郎君,谢启等人多思难眠。

    借着月光,她点起书案上的蜡烛,写起信来。等晾干了墨,细细折好揣在内衫里准备睡觉。小金唧唧叫着扑向窗边。

    ‘不会是谢启来了吧?’谢溶心提到了嗓子眼,又害怕是路上遇到的匪徒。吹熄了灯烛,蹑手蹑脚的靠近窗边。

    “哼!”窗外出现一声冷哼。花云召的从黑暗中现出身形。

    “哎呀!”谢溶被吓了一跳,看是他,反而镇定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花郎君深夜有访,是?”

    “你扮成男人想诓骗我妹子容易,骗我和阿耶可不是容易的!”花云召语气严厉。

    谢溶听他毫不客气地拆穿自己,立刻起了防备了。身体微微侧向一边做起了防御姿态。

    “我看你身上有伤,又是一人独行,最好不要起什么歪心思。”说罢,花云召扔下一张纸便转身而去。

    第二日,谢溶又细细擦了药,便去和花家父子辞行。

    “我们今天都要去南阳了哩!”花枝看见谢溶,眼睛笑成了弯月:“谢小郎和我们一起走吧!”

    谢溶看了院中有收拾好的两个箱笼,正要开口询问。花云召从一旁牵着头壮骡过来,依旧凉凉地甩下句话:“你和我们走吧,我们都要去南阳府尹,进了城就请自便。”

    谢溶既无代步工具,又是第一次出这样的远门。跟着花家人一起进入魏国,想来会更保险,便应承下来。

    “谢小郎,这也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呢。”骡车上,花枝洋溢着初出茅庐的新鲜与悸动。

    “花枝,日后在山里,路上再看见有人受伤,你离得远远的吧!”谢溶看她不理会自己的话,只好自顾着说下去:“人间有善恶,善人不一定会得到上天眷顾,自然也有恶棍得不到惩罚,世人君子坦荡,也有衣冠禽兽,你…你分辨不出来的。”她说着,声音渐悄,自己的年龄也不大,难道就能去说教一个小不了多少的少女?

    花云召昨夜给谢溶留下了魏国的文牒和一份户籍,四人顺顺利利地进入了魏国的南阳郡,南阳虽是魏国的边陲小郡,但熙熙攘攘,很是繁华。花云召寻了个人少的巷子停了车。

    谢溶看他的脸色,也知道是在下逐客令了,也大方抱拳:“多谢收留之恩。”花云召之前心中也确实担心她或是隐藏了身份间谍,现在看她虽是一个女子,但是举止落落大方,又主动告辞,有些于心不忍。

    谢溶猜不透这人到底想说什么,正要抬脚就走。忽而想起一件事,从前襟夹出一张巴掌大的小像递给花云召:“花郎君,这人是我的从兄弟,我们在村子后面的山上失散,若是你遇见他,请告诉他谢溶一切都好!”

    说罢,撩了一把衣摆,潇洒离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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