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醒来…告诉他…”这是一桩极其隐秘的情事,上一桩这样的情事万人唾骂,她的眼睑垂了下来,泛上了酸楚。并非没有思念,只是除了月亮,无人能倾诉。 “算了…”轻飘飘的揭过,却止不住大滴大滴地砸向地上,晕开一团深色的水渍。 “娘,娘子!”谢饶见她敛着眼耷着头。心中着急:“娘子必不可多思多忧。”他终日多与郎君们打交道,谢家的小女郎们或者天真活泼,或者端庄稳重。他见谢溶的一次,是她在萧法继的私牢,虽然自己也怕的发抖,但还是以身护着谢启,坚定的动作与眼神令他肃然起敬。 “郎君说过,娘子是鸢游天地,山高水阔不应困于内宅与旧事。留在建康对娘子来说并非好事…”谢饶顿了顿,劝解她:“如今形势虽乱,但大家的注意力已经从世家转到天下,有谢启护卫娘子,您尽可以去更远的地方看看,若是觉得哪里好,娘子可以留下。若是娘子仍旧喜爱建康,郎君也会…” 话还没说完,一旁风吹草动。谢饶突然警觉,转身挡在谢溶面前,腰间佩剑已然出鞘,凛冽的寒光在剑锋上闪烁着。 “小…小郎,使官大…大人!”两人的谈话被打断,一个瑟缩的声音掺合进来。 赵武举着手,佝的腰从一旁出来。 “小人不是,不是故意偷听…”他磕磕巴巴说来。已经很难为他了,自从进入了这个地方,每个人的表情都是严肃的,披甲执戈。他不敢与他们说话,有传饭食的侍卫给他送来食盒茶水,他都低眉顺眼地接过,不敢抬头直视。个把月前,他还是千万庶民中的一人,若是这一生顺风顺水,府衙都不会踏足。 造化弄人,天灾几乎覆灭了他的家乡,外族人夺走了他的至亲至爱。 “小郎!我…我知道你们要去很远的地方!”他鼓着气说道:“我也知道使官大人是好官,要去打胡人的,我…我想跟着使官大人一起!” 谢溶听他语气坚定,歪着头看他。这个年轻人比自己大不了多少,看起来却沧桑老成。他的家乡口音已经不多了,虽然几人在一起时间不长,但他为了更好地与自己和谢启交谈,有意地模仿着二人的口音语调。 谢启随手救了他,他便一路跟随自己差遣。那个埋骨在百草谷的女郎,是为了她吗? 谢饶并不买账,他带来谷中的小队,是东营羽林监张倍带领的羽林军。经过层层考核选拔编队,他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角色,就妄想一跃成为禁庭举足轻重的近卫。简直异想天开。 面对谢饶疑虑不屑的神色,赵武一下不知哪来的勇气,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上,带着哭腔把胡人杀害了红妹,又被二谢救下的经历说了一遍:“…使官大人,我求你!”说到动容处,他边哭边擦泪:“我虽是庶民,但祖辈都是中原汉民,我不识大字,但也知道苏武不屈匈奴,我是男儿,已经失去了家,若是我这样的人都不能站起来多杀两个胡人,还有更多的汉民会失去家人…呜呜呜呜…”说罢号啕大哭,泣不成声。 谢溶听了这话,也抹了抹眼泪。 谢饶怎么不知那些胡人的残忍,他们烧抢粮食,所过之处饿殍遍野,纵火焚地。 “你不怕?” 赵武想是打开了什么开关,一下子止住了哭泣声:“我情愿以自己一命,换胡人一命!” 捐躯赴国难,视死忽如归。国难当头,他们受到庶民税粮供养,在这个时刻必然要当起护卫的职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