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心跳的加速不一定都是紧张和恐惧, 也有可能是期待和心动。 唐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。 沈漆灯在她耳边轻声细语:“要回天枢吗?还是……明日再走?” 唐峭没有注意他说了什么,她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。 沈漆灯对她的反应不太满意。于是他低下头, 在唐峭的脖子上咬了一口。 他咬得不重, 舌尖轻轻扫过唐峭的肌肤,带来湿润酥麻的触感。唐峭终于回神, 她下意识一个肘击便袭了过去, 突然又想起沈漆灯对痛感上的迟钝, 连忙收势,生生停住了这一击。 她收手的动作太明显, 就算是普通人都能看出来,更别说与她交手无数次的沈漆灯了。 沈漆灯微微歪头, 专注地看着她,嘴角扬起微妙的弧度:“你犹豫了。” 唐峭冷静地说:“我只是不想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精力罢了。” 方璎就葬在不远处, 这意味着他们不能在这里尽情施展。而她也累了一天,比起束手束脚的打斗, 她还是更想好好休息一下。 “真的?”沈漆灯眼瞳幽深, “我还以为你是在怜悯我。” “你也说了,我们是同一类人。”唐峭认真地凝视他,“我永远不会怜悯你。” 怜悯会将他们置于不平等的位置。沈漆灯是她的劲敌, 更是她一直追逐的路标, 他们就像站在天平的两端, 即使偶尔倾斜,但只要他们还在天平上,就永远是相对静止的状态。 虽然她能感觉到……现在他们正在从天平的两端走向彼此。 也许并不是现在,而是从很久前就开始了。 沈漆灯看了她几秒,突然轻笑:“你现在在想什么?” “我……”唐峭慢慢躺下去,“我想睡觉。” 沈漆灯垂着眼睫看她:“就在这里?” “嗯。”唐峭眨了下眼睛,看到晶莹的紫藤垂挂下来,和沈漆灯的眸色相互映衬,让她下意识放轻了呼吸,“就在这里。” 沈漆灯翘起唇角,也在她身旁躺了下来。 他抓住唐峭的手,慢慢地、一点点将她的手指分开,然后与她交握在一起。 微凉的温度传递给唐峭,和他轻柔的声音一样,流淌在她的心脏上。 “别想逃哦。” 唐峭慢慢闭上眼睛,心跳久久无法平静。 第二天,唐峭醒得很迟。 山上的阳光并不强烈,雾气也不像天枢那样潮湿,让她感到久违的舒适。 她去摘了些新鲜的花,放在方璎的坟前。 沈漆灯无聊地打了个哈欠:“你知道这些花是会腐烂的吧?” “你以为我是你?”唐峭睨了他一眼,然后起身,“你昨天说的训练地在哪里?我想去看看。” 沈漆灯挑眉:“你还真想看?” 唐峭:“来都来了。” 这的确是个万能理由。 沈漆灯耸耸肩:“跟我来吧。” 唐峭跟上他,二人向林中走去。 原本唐峭只以为这是一座景色秀丽的小山头,可跟着沈漆灯走下去,她才发现这座山头的面积其实非常大,地貌也很复杂,远不是小山头那么简单。 密林渐深,一座造型奇诡的石碑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。 唐峭:“这是什么?” “这是用来开启幻境的阵石。”沈漆灯双手环胸,靠着旁边的树干,“还有三个分布在其他地方。” 唐峭大概能猜到这个运行机制。 “同时启动四个阵石就能将范围内的区域全部拉入幻境?” 沈漆灯笑了一下:“就是这样。” “那另外三个在哪儿?” 沈漆灯握住她的手,拉着她升至半空,然后虚空拉弓,对着下方的密林连射三箭。 蓝火凝聚的箭矢飞射而去,在密林里亮起耀眼的光芒。 沈漆灯:“在那里。” 出乎唐峭的预料,这四个阵石圈定的范围几乎占了这座山的大半面积,也就是说,幼年的沈漆灯每次进入幻境,都会在里面迷失相当长的时间。 可能是几个时辰,也可能是几天,甚至是几个月…… 唐峭眉头紧蹙,心头怒火怎么也压不下去m.ZZwtWX.CoM